桑陌見淩若塵手忙腳亂的樣子有些好笑,也有些無奈。
如此明顯,殿下竟然不懂。搖搖頭,桑陌上前一步道:“殿下,您抱著公子,在這陪他些時候就會好的。”
淩若塵聽到聲音如見救星,盯著桑陌明顯再問,真的,真的可以?
見桑陌肯定的點頭,淩若塵更緊的抱住懷裏依然在無聲哭泣的少年,更是伸出手,一下接一下的揉著天辰的頭,安慰之意十足。
桑陌見此,眼神示意其餘人同他離開。徐榮川留下些外傷藥後,同殿內的人一起悄悄離開。
天辰不懂,為何這個北月皇女會待他那麼好。自他記事起,好像還沒人待他好過。
對於他來說,過去的每天就是沒日沒夜的訓練和幾乎無法完成的任務。
《冥荒》很厲害,但能練成的人一直很少很少。好像因為一次任務受了重傷,功夫下降,被父皇命令練習《冥荒》。
本來《冥荒》就會損傷經脈,為了減少痛苦都會在很小的時候修習。那時的他好像有九歲了吧,年紀大了,練習的時候全身經脈都在斷裂抽搐,很痛很痛,幾次撐不住時弟弟的哭聲便會響起。
所以他還是很耐痛的吧,習慣了練習《冥荒》時的經脈斷裂抽搐,習慣了使用《冥荒》時的內力反噬,更習慣了每天都會遍體鱗傷的身體。
所以為何要為他傷害自己的身體,他習慣了,真的習慣了每天都會痛的身體。
頭上不停撫摸他的,帶有安慰意味的手漸漸安撫了天辰淩亂的心,抬起頭看向緊緊抱著他的人,那人眼裏全是擔心,抬手觸摸臉上的梅花烙,控製不住的用力,“為什麼待我這麼好,我隻是你要來的奴隸,任人玩弄羞辱的奴隸,為……”
淩若塵皺眉,抬手抓住天辰的手,“胡說什麼,你什麼時候是我要來的奴隸了,專心養身體,不要胡思亂想。”
淩若塵放鬆了些力氣,讓天辰靠坐在床上,拿起徐榮川留下的藥,蘸了些一點一點輕柔的塗在天辰破損的唇上,語氣沒什麼波瀾的道:“待我登上那最高的位置,你若喜歡,我便讓你自由。”說著放下藥膏,輕輕撫摸天辰的梅花烙,“至於這個,那時誰人敢說,我會讓它變成北月最美的印記。”
天辰呆呆的看著、聽著,剛剛壓下去的淚有緩緩流了出來,明明不管受了多大的罪都不曾哭過的,為何現在止也止不住,天辰垂下頭,不想讓淩若塵看到他如此軟弱的一麵。
淩若塵見已經不在哭的天辰因為她的話又開始哭,想了一下也沒有想出哪裏說的不對,但總歸是她的原因,無奈的歎口氣,站了起來,“天辰,你不要哭了,我出去,你好好睡上一覺,一切都會好的。”
淩若塵剛有一步,便感覺到衣角被人拽住,身後更是傳來天辰小小的聲音,“別,你別走,我不哭。”
淩若塵回頭,天辰正在那用力的擦著眼睛,連忙伸手阻止,深淵隻是解了一部分,哪能容得了他如此的力氣,板著臉道:“不許亂動,等著!”
淩若塵出去讓桑陌打水,又陰濕了錦帕給天辰擦拭他哭花了的小臉。
“殿下,蘇公子來了。”紅岩推門進入,見到淩若塵正溫柔的給天辰擦臉,愣了一下。
淩若塵動作一頓,蘇清染?挑眉一笑,這是得到消息了,嗬嗬,“讓蘇公子稍坐片刻,我隨後就去。”
說完看向天辰,將其身後的靠枕拿來,讓天辰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要再亂想。”
天辰微勾起唇角,乖乖的點頭,閉上了眼睛。
淩若塵見此鬆了口氣,給天辰掖了掖被角轉身離開,卻完全沒有發現天辰聽到蘇清染來時悄悄鬆開的手和回歸一片死寂的眸。
那個她請求女皇賜婚的人來了,他終歸隻是她的一時興起。天辰閉著眼睛細細的體會心髒處不停傳來的刺痛,要盡快習慣,盡快……
蘇清染心情有些煩躁,本以為一次的救命之恩便會讓淩若塵感激心動,沒想到最終失敗。如今,他拿他的名聲來賭,雖然雖終於成功吸引了淩若塵的注意,關心,卻萬萬沒有想到淩若塵會直接向女皇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