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珠江上租船尋泰安(1 / 3)

岐興裏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裏,又成了孫文的臨時指揮機關,孫文就在院裏的一間小屋裏指揮著起義隊伍撤離廣州城,打聽被捕人員消息,隱藏各種武器,處理各種突發事件。

第二天中午10時左右,公韌正謹慎地守候在院裏頭,突然有一個人悄悄敲大門,公韌警覺地問:“什麼人?”那人從門縫裏小聲說:“除暴安良。”公韌覺得耳熟,輕輕地打開門一看,正是謝纘太,忙說:“掃清韃虜。請進!”謝纘太進了院就壓低聲音對公韌說:“孫文在哪裏,我有急事要見。”

公韌關上了大門,領著謝纘太進了孫文的屋。謝纘太見了孫文就著急地說:“又出大麻煩了。飛鴻兄雖然接到了貨不能來,以待後命的電報,但是有7箱武器彈藥已經裝在了泰安號輪船上,再起回去怕暴露了目標,所以就派朱貴全、丘四等200人坐在泰安輪上,於今天傍晚到達廣州。”

陳少白聽了連連跺腳,大罵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究竟是這7箱武器彈藥重要,還是這200人的性命重要。”孫文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飛鴻兄怎麼這麼糊塗,又給我出了一道大難題。如今起義的事情已經暴露,碼頭上肯定有重兵把守,這200人不是自投羅網嗎?”謝纘太懊惱地說:“飛鴻兄聰明也好,糊塗也好,咱們暫且不論。問題是,現在朱貴全、丘四等人正在泰安輪上,無法和他們取得聯係。再晚了,他們恐怕性命不保。”陳少白說:“楊衢雲的事,以後再算賬,我就趕緊到碼頭上去一趟吧,想辦法通知他們,再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孫文說:“不可,認識你的人太多,去了不但救不了他們,反而連你也搭進去了。”公韌插嘴說:“我初來乍到,沒幾個人認識我,少白哥的事太多,孫先生離不了你,還是我去一趟吧?”孫文點了點頭說:“如果你去的話,太好了。”公韌說:“好,那我立刻就去。”

公韌出了屋,在賬房裏支了些錢,正要出門,西品過來問:“你又要上哪?”公韌說:“我到碼頭上,有一件急事要辦。”西品說:“我也去。”公韌說:“你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老好跟腳,這又不是去逛馬路,看西洋景,玩遊樂場,情況緊急,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西品撅起了小嘴,攔住了公韌:“你刑傷才好,外頭情況又那麼亂,到處捉拿起義軍。有了我,裝個兩口子什麼的,也好有個掩護,不要老把我看成累贅,真是門縫裏看人——老把人看扁了。”公韌笑著問:“到時候你別幫不了我的一點兒忙,反而讓我來救你。請問西品小姐,你到底有什麼本事,非得跟著我去?”西品又撇了撇嘴說:“我雖然不能上天除妖,下海捉鱉,上陣殺敵,可是我的本事你也是比不了的。”“那你再說說,我不會的你會什麼?”西品說:“生孩子你會嗎?縫縫補補你會嗎?家務事你懂嗎?人情來往懂得也並不比你少。”

公韌一想也是,點了點頭說:“那你可要聽我的,到時候別亂說話。”西品笑了笑說:“你笨嘴笨舌的,說話還不如我呢,還用你教我說話?”公韌一聽,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倆人雇了一輛馬車,急匆匆來到了廣州碼頭。老遠就看到一座座房子後麵,埋伏著一隊隊的清兵,有的站著,有的蹲著,有的悄悄地注視著碼頭上駛進駛出的一艘艘輪船,早把碼頭圍了個水泄不通。他們在碼頭出入口處盤查得更是嚴密,提著的包袱,背著的行李的,都像梳子梳頭一樣,仔仔細細篦了一遍,要想帶走帶進一點兒鐵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更何況是7箱武器彈藥了。

公韌對西品說:“怎麼辦?要是泰安輪進了碼頭,他們下了船,那可就壞了。”西品說:“你還不讓我來,嫌我多說話,我不說話就是了。”公韌說:“什麼時候了,還盡說這些孩子話,現在讓你說就是了。”西品笑了笑,耍滑頭地說:“你讓我說啊?”公韌說:“我讓你說。”西品說:“我們在這裏幹等著可不行,得想法找到一條船,從水上截住他們。”公韌說:“好!好!這比光在這裏幹等強多了。碼頭上小船倒是有一些,咱們趕快找船去吧。”

公韌和西品急急忙忙進了碼頭,那兒除了停泊著大輪船以外,還停泊著許多載客運貨的小船,旁邊有幾個士兵來回巡邏。公韌相中了一個麵目和善的老船夫,過去客氣地問:“老大爺,你好啊!我雇船,一天多少錢?”那老人瞥了瞥幾個清軍說:“多少錢也不雇,官軍今天有命令,小船一律不準外出。”公韌問:“那是為什麼呢?”老人翻了一下白眼說:“為什麼,還不是為了捉拿亂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