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這樣行不行,國王呢,還是公韌的,他要是在外麵革命,也得遙控指揮著乞丐國。具體地來說,他不在,乞丐國由雲中遊暫時代理……”
“你這等於什麼話也沒說。”黑鍋頭對田中草的話不予支持。“我看這樣倒是兩全其美,雙方都能接受。”李仙表示支持。
公韌心想,田中草不虧為國師,關鍵時候,還是說了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條件,但是最後拍板的還是雲中遊,就看雲中遊怎麼決定了,其實這時候大家的眼睛也都在注視著雲中遊。
雲中遊琢磨了好半天,確實也沒有一個更好的辦法,隻好點了點頭說:“我看,就這樣吧!但是我也得給你提一些要求。”
人家既然都答應放行了,提提要求當然也不過分。公韌謙恭地說:“您是國王,救過我們的命,您又是吾兒的師傅,當然我得洗耳恭聽了。”
雲中遊慢慢地囑咐道:“不管你在外麵當多大的官,你也不要忘了你是乞丐國的國王,不要忘了乞丐國的窮人,乞丐國送你一句話,常回家看看,以天下窮人視為乞丐國的人。”
公韌點了點頭說:“小輩記下了,以天下窮人視為乞丐的國人。”
一場綁架公韌當國王的風波,也就到此為止。
輪船開到了廣州,公韌悄悄地領著唐青盈下了船,觸景生情,心裏愈來愈沉重起來。西品離開人世已經5年了,在這5年之中,你給活著的人留下了多少痛苦、思念和遺憾啊,仿佛自己和西品手挽著手又來到了城門口和清兵周旋,仿佛自己和西品肩並著肩又來到了王家祠堂總機關參加起義……如今的廣州城,低矮破敗的板棚中,酒樓、旅館、妓院、店鋪更多了,出現了一種畸形的繁華。真如雲中遊所說的,富人越來越富人是越來越少,而窮人則越來越窮人是越來越多,不平等的世界,讓普通平民的心裏愈發生出了一種嫉恨之心,但願老天爺生出一團熊熊大火,把這個不平的世界統統燒掉。
公韌和唐青盈按照秘密地址找到了西關榮華東街辦事處,敲了敲大門後,開門的是一個白麵書生,二十一二歲,一身闊少的打扮。他對公韌傲氣十足的問道:“你找誰?”公韌低頭不語,拉住了他,一把拖進了門,看到唐青盈早已閃身進來,反手插上了大門,這才小心謹慎地說:“我姓公,叫公韌,剛才武漢過來,找孫先生。”
那青年哈哈大笑:“原來是自己人啊,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我叫史堅如。幸會!幸會!”公韌仍然小聲地說:“這裏說話不方便,咱們屋裏說話。”
進了屋後,公韌向史堅如彙報了自立軍起義的情況,史堅如也如實地向公韌介紹了一下當前的形勢,他說:“由於慈禧挾持光緒出逃西安,廣東已成了一個真空地帶,英國極想控製局勢,由香港總督卜力出麵,勸兩廣總督李鴻章與興中會合作,宣布兩廣‘獨立’,建立一個由英國政府控製的‘獨立’政府。卜力授意孫中山(孫文在日本的化名)的老師,香港議政局議員何啟出麵與陳少白商量這事,也得到了孫中山的同意,由何啟擬了一個英文信稿,送給卜力,提出了六項主張。但就在這時,清政府也在極力拉攏李鴻章,電召李鴻章北上,擔任議和大臣。這樣,李鴻章這個老奸巨滑的狐狸一琢磨,臉色就變了,決定北上,所謂的兩廣‘獨立’的打算也就煙消雲散了。”
史堅如又說:“由於日本的台灣總督兒玉源太郞口頭上表示可以在興中會起事後幫助興中會,所以孫中山改變了原來在廣州發難的計劃,改在惠州起事,起義的地點就選在三州田。”
公韌聽完了情況介紹說:“前線需要人,那我就去三州田吧?”史堅如說:“你去也好,那裏正需要興中會的骨幹,特別是懂軍事的人。”公韌說:“我去是去,隻是帶著這個孩子實在不方便,是不是把這個孩子留在機關裏呀?”
還沒等史堅如表態,唐青盈就調皮地說:“你以為你會扔得下我嗎!扔得了嗎?你有那麼大的本事嗎?”史堅如聽了哈哈大笑,說:“我這口氣就夠大的了,怎麼這孩子比我的口氣還大!哈哈——了不起!了不起!”
公韌有些尷尬,笑著說:“這孩子瘋瘋顛顛的,什麼話大說什麼,就沒服過輸,愁死我了。”史堅如卻誇獎唐青盈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人小誌氣大,從小就不服輸,大了一定前途無量。好孩子!好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