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回 紅金樓巧碰癡西品(1 / 3)

公韌緊緊地抓住他的手,眼角含著淚,說:“你不是叛徒,你是我們的好領導,好會長。”

楊衢雲終於長籲了一口氣,安靜地閉上了眼睛。這時候已是1901年1月11日淩晨,天空還是黎明前的黑暗,黑暗得令人窒息,但是公韌相信,黑暗後的黎明一定會格外燦爛!

公韌暫時控製住悲痛的心情,既然楊衢雲沒有救過來,史堅如還得去救呀,又趕緊和唐青盈返回了廣州城。

一路上,唐青盈問:“親爸爸,你給我說了那麼些好玩的地方,一個地方也沒有領著我去。你這是糊弄我呀?”公韌歎了一口氣說:“本來是要領著你去玩的,可是如今,什麼心情也沒有了。你史叔叔還不知死活,我們怎麼能玩得下去?等下回打了勝仗,高興了,我一定領著你去。”

唐青盈撇了撇嘴,說:“你說得這些事情,我懂……但願下一次你別再編著什麼好話再來糊弄我了。”

公韌微微地點了點頭,這麼小的孩子,要是在平時,可能正在親爸爸的懷裏撒嬌哩,可是如今,自己已經把她當成了重要的戰友與助手,是戰爭,是革命,賦予了一個孩子本不應該由她承擔的使命!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啊,公韌的心裏不由得又多了一絲安慰與充實。

一日傍晚,公韌和唐青盈在南海縣衙門外轉悠,發現這裏麵的清兵實在是不少,來來往往,荷槍實彈,戒備極其森嚴。公韌心裏疑惑,正琢磨著,怎樣才能打聽到裏麵的情況,忽然背後有人拍了一下。公韌回頭一看,大吃一驚,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昔日仇人劉斜眼。

劉斜眼一副清朝官員的打扮,滿臉油光,肚子也凸出了老少,顯得一副盛著不少民脂民膏的樣子。他一隻眼睛不懷好意地朝著公韌看著,另一隻眼睛卻望著天,嘿嘿一笑,拱了拱手說:“5年不見了,原以為公韌兄弟混的應該比以前強多了,不過從穿戴和麵色上看,並不比原來強多少啊!怎麼樣,在哪裏高就,薪水多少,我這人胸懷寬廣,大人不記小人過,以前的事兒就讓它過去吧,咱們就算初次見麵如何?走,我請你喝上一杯如何?”

公韌心裏罵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要不是在縣衙門前,早把你一刀宰了。”公韌看到周圍有不少清兵,一旦和劉斜眼動起武來,自己占不了半點兒便宜,隻好隨口說道:“瞎混!瞎混!我這人也心懷寬廣,不願意和你一般見識,咱也就算初次見麵如何?等有功夫了,我再請你喝一杯如何,現在我忙,確實沒功夫伺候你。”

劉斜眼又對公韌說:“不知公韌兄弟到底在哪裏高就啊,想必還是在革命黨裏混事吧。幹革命黨就是些傻瓜,成天提心吊膽不說,還吃不上喝不上,有什麼混頭啊,還是跟著我幹吧?”

唐青盈拉了拉公韌的褂子,說:“親爸爸,咱走,我怎麼嗅到了一股臭味啊!”

劉斜眼看了看唐青盈,臉色一變,稍微忍了忍,又涎著臉皮對公韌說:“這個小傻瓜,不是那天抱著我的腿不放的賴皮小子嗎。公韌弟,才5年不見,哪裏來得這麼大的孩子啊?不是你和西品的吧?”

公韌臉一紅,氣哼哼地說:“這是誰的孩子用不著你管。”唐青盈對劉斜眼一斜楞說:“我和親爸爸的事,礙你哪根筋疼,吃了胡蘿卜操得啊門子閑(鹹)心。”

劉斜眼眉頭一皺說:“我怎麼聽著這個小傻瓜說話這麼別扭呢,好心好意給你們領個道兒,你們怎麼就不往正道上走呢!不行,我劉雅內好歹也是官麵上的人,不能受你們的嘲諷,咱得說個過來過去。”

公韌想到這裏不是和劉斜眼鬥氣的地方,趕緊對劉斜眼說:“這孩子說話隨便,你可別往心裏去。咱走!”

公韌拉著唐青盈就要走。劉斜眼一隻眼珠子一骨碌,轉身擋在了公韌麵前,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掛在心裏,說了你可別生氣。”公韌說:“有話就說吧,我不生氣。”

劉斜眼說:“不知道西品那傻瓜現在怎麼樣了?”劉斜眼不說這句話不要緊,一說這句話,公韌的火“騰”地一下就上來了,恨恨地瞪了劉斜眼一眼,“呸”地一聲,拉著唐青盈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