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湘潭下了火車,公韌、唐青盈、劉道一與雲中遊和田中草告了別,然後雇了輛馬車,往雷打石而來。
雷打石盛產石灰石,這裏離煤礦不遠,有的是煤,所以就建起了二十幾個石灰窯。一座座石灰窯朝天樹立著,有的有三間屋大,有的有五間屋大。有的窯點著火,滿窯煙霧彌漫,熱氣騰騰,有的窯暫時熄了火,工人們正頂著熗人的灼熱和石灰粉,往外出石灰,有的窯空了,工人們正一層煤炭,一層石灰石地往裏加料。1000多個工人來來往往,分外忙碌。
劉道一就向一個推小車的工人打聽:“請問,你們的總工頭馬福益在哪裏?”那位工人立刻警覺起來,停下小車就問劉道一:“請問,貴公的山名?”
劉道一說道:“山為昆侖山。”那人又問:“堂為什麼堂?”劉道一說道:“堂為忠義堂。”那人又問道:“香為什麼香?”劉道一說道:“香為如來香。” 那人又問道:“水為什麼水?”劉道一說道:“水為如來水。”那人又問:“請問貴客大名?”劉道一說道:“就說故人劉道一來訪。”
那位工人馬上對窯主說了,窯主看了看劉道一三人不像是官府的人,就打發人前去報告。不一會兒,傳話的人來悄悄報告窯主,那位窯主到了公韌三人麵前,說了聲:“不知貴客來臨,失禮!失禮!請――”就在前麵帶路,七拐八拐,走了大約小半個時辰,領著三人來到了一排小石頭屋前。
這時候,馬福益早領著10多個棒小夥子迎上前來,高興地喊著:“恩哥來了,恩哥來了,這麼遠來也不打個招呼,我也好去接你。”劉道一也連聲喊著:“大哥,我好想你啊,老說看你,也沒有時間。這不,今天有空了,來看看你。”
公韌見馬福益一副工人打扮,頭是青布包頭,既可擦汗又可取暖,上身小棉襖,外紮一根繩子,下身穿著黑棉褲,全身顯得幹淨利落。再加上體態魁梧,四方大臉,高高的顴骨,紫紅的麵膛,機警的眼睛,震懾人的神態,在眾會員中明顯的處於中心位置。
劉道一把公韌和唐青盈介紹給馬福益說:“這是我的朋友公韌和他的親兒子唐青盈。”馬福益說:“恩哥的朋友就是我有朋友,請——”說著,把三人客客氣氣地迎進了中間的一個石頭屋裏。
推開板門一看,屋裏十分簡陋,除了一張桌子和一張床以外,什麼家具也沒有,隻有屋正中放了一盆奄奄一息的炭火。馬福益把三人讓到了炭火旁邊,坐在了小馬紮上取暖,重新撥旺了炭火,不一會兒,有人上來了茶水、酒菜,就把酒菜鋪排到地上的一塊布上。三個人吃著喝著,灼熱的空氣烘烤著臉膛和身上,不一會兒,身上的寒氣已漸漸驅散。
馬福益端起了一杯酒,敬劉道一說:“聽說恩哥前一段日子到日本去了,近一段日子才回國,咱這才有機會見麵。現在你馬哥混得還算可以,有什麼事用得著我的話,盡管說一聲,我一定幫忙。”
劉道一和他喝完了這杯酒,對馬福益說:“不知道馬大哥聽沒聽說革命的事?”馬福益搖了搖頭說:“沒聽說過。”劉道一又問道:“不知道馬大哥聽沒聽說過黃興這個人?”馬福益說:“以前黃興這個人幫助過我,但不知道現在這人怎樣了?”劉道一說:“黃興是我的大哥,也是個革命黨,這回我來,帶來了黃興的一封信,請大哥看看?”劉道一隨即把黃興的信遞給了馬福益。
馬福益展開了黃興的信,粗略地看了一遍,皺了皺眉頭,又把黃興的信仔細地看了一遍,陰沉著臉對劉道一說:“恩哥,恕我直言,黃興讓我革命,可把我這10000多弟兄推到風口浪尖上了,我這義旗一舉,說不定多少顆人頭落地。現在我們剛有吃有喝,不受別人欺負,卻又遭此大劫大難。不行!不行!萬萬不行!當家千口,主事一人,我不能鬆這個口。”
劉道一見馬福益一口拒絕,十分著急,當時就變了臉色,氣憤地說:“馬大哥,今天我是奉了黃先生之命而來的,除了信上的話以外,我還有幾句話要說。說完了這幾句話,我們馬上就走。”馬福益連忙說:“恩哥不要說見外的話,我正洗耳恭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