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淩晨3時,民軍開始向漢口劉家廟的敵人展開了進攻。
這時候劉家廟的敵人,隻有張彪的殘部、河南混成協、嶽州巡防營共2000人參戰。前些時候,張彪派人到日租界去請湖北軍事顧問寺西秀武來商議大計。
寺西秀武來了後,給張彪出了兩條計策。第一條是,讓張彪集合現有兩個營的兵力,親自帶領,許以重賞,由劉家廟渡江到青山,繞到洪山,乘夜到武昌賓陽門,詐稱響應起義。革命軍必然歡迎入城,張彪帶領這兩營人馬則突然襲取谘議局。勝利後則奏請皇上,自請處分,皇上必然將功折罪。這第二條計策是,改名換姓,逃往日本。
正商量著,原清軍軍官齊寶堂奉黎元洪的命令來給張彪送勸降信。齊寶堂原是輜重8營管帶,曾是張彪的親信,他進了屋,對張彪施了一禮,說:“統製可好,屬下實在掛念得慌!這不來看看你。”張彪黑著臉說:“好個屁,你不是我的下屬,我的下屬決不會投降叛匪。”齊寶堂弄了個沒臉,隻好話題一轉說:“今我捎來黎統領的一封信,請統製過目。”
張彪打開信仔細觀看,見上麵上寫著:
虎臣仁兄您好:
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互為知已,今天忽然成了敵人,心裏十分不安。種族的界限,就像過去的君臣一樣分明,大義之舉,可以滅掉親友的情分。兄弟為了大義,隻能區別種族,萬眾一心,軍民同憤。滿奴囂張,昭然若揭,近日戰爭,已見一斑。仁兄素明事理,順逆之道,勝敗之數,況且早已心中有數。為何虎口餘生,東逃西竄,何必為了滿奴,殘害我同胞。何況仁兄是黃帝之子孫,難道不要雪我二百六十餘年亡國之恥嗎!清夜思慮一下,當即醒悟吧。如果大功告成,你將權位以待,流芳史冊,鑄銅像於全國,為黃帝之肖子,複漢之偉人,可與拿破倫華盛頓比美。如果以逃竄之軍,烏合之眾,與大漢百戰百勝之雄師刀兵相見,是以卵投石。生為鼠子,死作妖魔,不是很可憐嗎。兄弟我將率同胞在江上等待大哥,仁兄當有道理教我。
黎元洪頓首
黃帝元年4609年10月14日
張彪看完了信,氣得大罵:“什麼狗屁書信,真是氣死我了。我們是高級長官,理應盡忠朝廷才是,萬萬不可造反。不幾天北京就有大兵南下,將武昌叛匪統統撲滅。我提拔他到這個地步,他還不知恩,還要造反,真不是個東西。齊寶堂,念你過去跟我一場,不殺你,你回去告訴黎元洪,讓他到漢口來幫我,我還可以用他,否則蔭昌大軍一到,玉石俱焚,株連九族。”
齊寶堂嚇得唯唯諾諾,不敢說話,隻是點頭答應。
待齊寶堂走了後,寺西秀武說:“你怎麼不利用這個機會,為朝廷立功?可惜啊!可惜啊!”張彪半閉著眼睛說:“此計行是行,隻是太冒險,那些革命黨也不是吃幹飯的。就是成功了,功勞也是瑞澂的,我看還是等一等再說吧?”
張彪話雖然這樣說,其實是心裏害怕,要是用詐降這個計策,十有八九是回不來了。
黎元洪一看勸降不行,就派民軍蕭國寶等4人到輜重營去運動該營士兵反正,不巧又被管帶蕭安國查覺,立刻將4個人抓起來交給了張彪。張彪見狀大怒,立即命令槍斃。蕭國寶身中三槍,尚未咽氣,深夜爬回了我軍陣地。
革命軍聽說了這件事,一個個義憤填膺,恨不得淩遲了張彪。
張彪看到蔭昌大軍正在南下,為了表白自己對朝廷的忠心,又派和蔭昌有師生關係的蕭安國去向蔭昌討好說,張彪現有可靠的軍隊數營,正在劉家廟枕戈待命,一旦大軍南下,即全力進攻武昌。
這次參加進攻劉家廟的民軍,主要有姚金鏞部和林翼支兩標,他們沿著後城馬路朝歆生路進攻。在進攻部隊的前麵,有三支敢死隊擔任前鋒,第一敢死隊隊長為徐兆斌,第二敢死隊隊長為馬榮,第三敢死隊隊長為公韌。他們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奮勇衝鋒,前仆後繼,英勇殺敵。正在這時,長江薩鎮冰的兵艦,突然向民軍猛烈開炮,一陣炮彈打得民軍隊伍裏狼煙四起,火光閃閃。民軍傷亡慘重,隻好暫時停止了進攻。
不一會兒,民軍的鳳凰山炮兵陣地,青山炮兵陣地發炮轟擊兵艦,敵艦也隻好還擊。岸上艦上激烈對射,隻打得長江裏一條條水柱衝天而起,條條水柱緊緊地包圍了敵人的兵艦,鳳凰山,青山炮兵陣地也籠罩在團團的煙霧之中。炮戰中,有數千人在長江岸邊觀戰,每當看到敵艦中彈起火時,人們紛紛鼓掌,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