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諍點了點頭便跳上了馬車,從冷月的手中接過解藥喂小樓吃了,放才一臉歉意的說道:“小樓,對不起,你的身體實在是不宜動手,加上皇甫練對南召還有所忌憚,所以便在那藥裏動了手腳。”

冷月的解藥很有效,不一會小樓便恢複如常了,先是瞪了慕容諍一眼,隨後又歎道:“算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慕容諍見小樓沒有怪他,臉上不由的露出了笑臉,揮手示意夜鶯的人馬退去,才架著車回國師府。

可裏安陵城城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小樓便讓慕容諍停了馬車。

“怎麼了?”

“諍,今日國師府損了不少護衛,這件事瞞不了玄的,不如你就不要回國師府了。”一路上,小樓都在想這個問題,皇甫練是東霖的太子,如今南召東霖兩國交好,而南召承認的又是皇甫練,她不確定若玄知道諍是東霖的皇子時會怎麼做,若他要跟諍動手,她又該護著誰?

慕容諍和她朝夕相處了那麼久,自然知道她的心思,又見她麵上的神情,便已經明白她心中所想。心頭亦暗自猜想,若他和殷玄日有一日真站在了敵對的兩麵,小樓會幫著誰?

想起小樓因為殷玄日的幾句話而成日悶悶不熱,又幾次三番的為他豁出去性命,心下有些黯然,知道自己在小樓心目中遠沒有殷玄日來得重要,嘴角不由的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

“你是怕他對我不利?還不想看到我傷害他?”

“都不想,諍,你和玄都是我重要的人,我不想看到你們起爭執!”小樓的秀眉輕皺,為難的說道。

“那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慕容諍躊躇了半日終究還是問出了在心中盤桓已久的話,他初入國師府的時候確實是打著報恩的目的而去的,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的目光隻會停留在她的身上,會因為她的一顰一笑而開心,會因為她的憂愁而為難,更會因為她時時想著殷玄日而暗自心酸。

他心知小樓心係殷玄日卻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句話,隻因他不想讓自己後悔。

小樓先是被慕容諍的話問地愣了神,隨即看見他的眼波流轉間流出了濃濃的情意,心尖劃過一抹暖流。小樓自小在山林間長大,以情愛一事也沒有人教導過她,因而對於殷玄日的感情一直是懵懵懂懂的,但經曆了大皇子府和棲鳳山上的事後,她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喜歡的是殷玄日,對於慕容諍卻隻是親人般的感情。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明白了,是我一廂情願而已,你放心,以後便是我同殷玄日動手也斷不會讓你為難的。”慕容諍見小樓臉上漸漸浮上一抹歉意,心頭登時一痛,不想聽她說出拒絕的話,便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

小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初識慕容諍時,他還是個性格有些別扭,總喜歡拿話擠兌她的少年,可是才短短一年,兩人朝夕相處的練武,他為了她不惜以身犯險,她的心裏頭真的很感激也很感動,但她卻不能因為這份感激和感動而對他說謊。

“我先送你進城,這裏離國師府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待到了國師府附近,我就會離開的。”慕容諍說完這話,也不等小樓反應,便閃身出了馬車,一甩馬鞭,馬車便又行了起來。

馬車裏冷月冷冷的瞪著小樓,兩人的話她都聽在了耳裏,在她的心目中慕容諍便是少主,是她要忠心的主人,看到小樓這樣傷害她的主子,自是對她沒有好臉色。

不過好在她也知有些事情並不是她這個第三者能夠插足的,因而也隻是用瞪視來表達自己的不滿而已。

慕容諍送小樓到離國師府還有五百米的時候,方才停下馬車。

見小樓看了他一會,便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國師府,心裏頭的傷痛也隻有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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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的時候是一大隊人馬,回來的時候卻隻餘小樓一人,白翩然自是要問原因,見小樓不欲多講的樣子,便將這件事彙報給了殷玄日。

“慕容諍也跟著一起去,然後沒回來嗎?”殷玄日問道。

“是的,郡主隻說他們都死了,卻不肯細說原因。”白翩然麵對殷玄日永遠都是恭恭敬敬的樣子。

殷玄日沉默了一陣,便起身去了倚梅院。

倚梅院裏,小樓一回來便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裏,紫薇在外頭暗自著急卻不敢敲門打擾,隻得讓廚房先去做小樓最愛吃的甜點。

“小樓。”殷玄日敲了敲門,房間裏頭一片寂靜。殷玄日也不惱,隔一段時間便敲一次,直到敲到第三次的時候,房間的門吱呀一聲便開了。

小樓的身上穿著一件淡藍色的家常衣衫,雙眼微微有些紅腫,似是哭過。

殷玄日心裏明白慕容諍不可能是死了,要不然以小樓和他的感情,小樓也不會安然無恙的回來,如今見她這個樣子,心知她定是因為慕容諍的離開而傷心。不知怎麼回事,心裏頭竟升起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小樓讓開了身,讓殷玄日進門。

“小樓,慕容諍離開了嗎?”殷玄日直截了當的問道。

小樓點了點頭。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他是誰了嗎?”從棲鳳山一役,見殷玄日身邊有冷月這樣的高手,殷玄日便知慕容諍的身份不簡單,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是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他也沒有著人去查。

小樓心知這件事是瞞不住殷玄日的,如果皇甫練真的跳下黑漓江溺死了還好,可若沒死,加上有身中冷月的劇毒,定會來國師府討要解藥的,到時殷玄日一樣也會知道慕容諍的身份。

“他姓皇甫!”小樓低聲道。

殷玄日臉色不變的點了點頭,小樓隻消說出一個姓,他便已經知道慕容諍的身份了,這些年來東霖、南召、北冥三國雖然表麵上和和氣氣的,但那一統天下的野心可沒有消散,對於其他兩國的皇室自然是密切注意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