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椅上，手執茶盞，嘴角含著笑意，“這一段時間可還習慣？”
“謝王妃關心。寒月一切都好，青玉姐姐對我很是照顧！”她乖巧地回話，臉上漾著盈盈笑意。
我點點頭，把一早準備好的布袋子遞到她手裏：“寒月，你救過我，我都記在心裏。本該將你留在身邊，好生照拂著。可……”
我不知該如何說，索性長歎一聲，“這裏是一百兩黃金，夠你找個好人家，置辦個體麵的嫁妝了。你明天就離開王府吧！”
寒月一愣，突然“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王妃，你不要趕我走！我會跟青玉姐姐好好學的。我會做好多事……”她許是嚇著了，小臉上滿是驚慌，大眼裏蓄滿了淚水。
我心頭不忍，俯下身將她扶了起來，“我不是趕你走，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若留你在我身邊，我怕到時會護不住你，反而害了你。”
寒月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寒月自小沒有家人，一個人流浪，吃過的苦，數也數不清了。進入王府後，不但吃穿不愁，王妃對我更是噓寒問暖，讓寒月體會到了溫暖。說句犯上的話，寒月早就將王妃視為自己的親人。我要留在王妃身邊，寒月不怕吃苦！”
“若是，會丟掉性命呢？”我盯著她，放低聲音問道。
寒月迎著我的目光，堅定地點點頭：“寒月不怕！”
我見她態度堅持，歎了一口氣：“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我把黃金塞到她手裏，“這些黃金你先拿著，回去考慮清楚。若是改變了主意，我仍會遵守諾言，放你離開王府。”
秦娘走了進來，聽見我最後說的話。
送走寒月後，她不解地問我：“我瞧寒月這丫頭心思單純，性格耿直，好生調教一段時間，也是個貼心的丫頭。你現在有了身孕，以後肚子大了起來，諸事不便。身邊多個人，總是好些。”
我抿了口茶，笑著打趣道：“這就給我安排好人接你的班啦！李太醫那麼急著娶你過門那可不行，他還沒有下聘呢！”
“你倒是排揎起我來了！”秦娘笑著戳了戳我的額角，“得和王爺說說，咱家的王妃可是不能再這麼寵下去啦！”
“這有什麼好害羞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拉著秦娘的手，仰起臉看著她，正色道，“我已經替你和李太醫擇好了吉日，你讓李太醫趕緊準備一下婚事。”
秦娘嚇了一跳，“這麼突然說這個？你現在身邊不能缺人的，我要守著你，直到你平安生產，我才能放心。”
“我最近心慌得厲害，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我按了按太陽穴，“秦娘，你和李太醫成親後，有他護著你，你尚能全身而退……”
“小姐！”秦娘臉色一變，低聲喚我，“是不是你冒充白蓁蓁一事暴露了？”
“差不多吧！”我怕嚇著她，撿些簡單地說，“白遠道可能會被滅門。你與李太醫成親後，我就讓王爺將我藏起來，待到事態緩和再露麵。所以，你不能跟著我，目標太大。”
為了讓她放心，我撒了一個謊。我會藏起來，或許永遠不能再露麵了。
“那小姐你有了身孕，我不在你身邊，我不放心。”秦娘擔心地看著我，眼裏有擔憂也有害怕。她隻是一個生長於鄉野的普通女子，何曾見過喊打喊殺的事，光是聽聽，就嚇壞了。
“王爺會送我去別苑，那裏有醫婆和產婆。”我怕她亂想，打起精神，裝作輕鬆地說，“有王爺在，你不必擔心。倒是你和李太醫成親的事，你要多多費些心，我會讓寒月和青玉幫你。時間倉促，可不能失了禮數，我的秦娘要風風光光地出嫁！”
秦娘眼中擔憂稍減，難得有些扭捏，“我都快四十的人了，活了大半輩子，還……還學人家小姑娘……”
我站起身，拉住她的手，親昵又有些不舍在她肩頭蹭了蹭：“你有了依靠，我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