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與璃國之間最大的不同就是氣候差異。
璃國氣候溫暖,溫度適宜,一年四季並不太分明。而大炎一年中倒是有四個多月是落雪的,雖有四季,但夏季極其短。兩國交界卻氣候差異如此大,皆因兩國之間的落月峰。
落月峰山勢挺拔,高聳入雲,竟形成山南山北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候,讓人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神秘莫測的力量,心生敬畏。
待我和謝風趕到落月鎮已是兩日後。這兩日風餐露宿,我身體已近透支。一路上,謝風細心照顧著我,吃的喝的都先緊著我,可在這人煙渺渺的荒山野嶺,仍是苦不堪言。最後那幾裏路,在謝風半攙半扶下,我才勉強走完。
到了落月鎮,謝風立即聯絡到大炎的暗探,很快就有人領我們來到一座獨立的小莊院。
院落不大,從外麵看貌不起眼,屋裏的裝飾布局卻是很巧妙。謝風安頓好我,派人聯絡寒月和周介他們。
寒月和周介還有陸英在另一個聯絡點,他們接到消息,正往這邊趕來。
謝風囑咐人多煮了一些我愛吃的飯菜,我卻沒有什麼胃口,隨便用了幾口飯,隻想著趕緊沐浴歇息。數日沒有洗澡換衣,身上的衣物透著一股怪味。
院中有一個聾啞的老婦人,在我的比劃下弄懂我的意思,不一會,就手腳麻利地弄好一大桶熱水。我謝過她,忙脫下衣裙,坐進熱水裏。泡在溫熱的水中,腰腿酸痛地動都不想動一下,連日來的疲勞奔波帶來的乏累一下全湧了上來。我洗淨身子,揉了揉酸脹的腿腳,舒服地長舒一口氣。我仰頭靠在桶沿上,擰幹帕子,蓋在臉上。溫潤的濕氣潤著臉,一呼一吸都覺得清新沁脾。
這幾日疲於奔命,精神高度緊張。在這小小的浴桶裏,我仿佛有了安全感,精神一鬆,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我和秦娘正在桂樹下摘著桂花,我和她說著笑著。秦娘挎著的籃子不一會就盛滿了大半籃子的桂花。我捧著一大捧甜香馥鬱的桂花,笑嘻嘻地往籃子裏放。
不料,隨著一聲尖叫,秦娘被一陣黑煙籠罩,竟莫名消失了!
籃子跌落在地,斜斜歪著,金黃色米粒般大小的桂花灑落一地。
我驚慌失措地喚道:“秦娘,秦娘……”
背後伸出一隻手拉住我,我一回頭,看到劉緩站在我身後。明明我與他離得很近,卻看不清他的表情。他身上籠著輕煙,表情陰暗不明,驀地從身後抽出一把長劍向我刺來。
我嚇得愣住了,忽地一個人影撲上來,替我擋住了這一劍,溫熱的血濺在我的臉上。我尖叫著抱住倒下來的謝風,仰臉看著劉緩,厲聲質問:“九哥,為什麼?為什麼?”
劉緩突然消失不見。
謝風也在我的懷裏越變越淡,慢慢變成了透明,消失了。
我一個人惶然無助地望著仍虛托著的雙手,嚎啕大哭:“謝風……謝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