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旐這般戒備,我不禁白了他一眼,“我殺你做什麼,我又不識的方向。殺了你,我怎麼走出去。況且,就憑我的身手,哪裏又能那般容易就一劍得手!”
劉旐緊抿著唇,思忖了一會,半信半疑將手中的配劍遞給我。
我接過劍,提著魚,向溪邊走去。
劉旐的寶劍果然是鋒利無比,不一會我就把魚收拾幹淨。正欲起身離開,我瞅了瞅沾有魚鱗和魚血的劍身,又把手中的魚放在一旁,扯過一旁的水草把劍身擦洗幹淨。收拾完畢,將劍放置在一旁,我才彎下腰,慢慢洗著手背上濺到的魚血。
我轉臉看了一眼,正蹲在枯樹旁認真選摘著蘑菇的劉旐。
劉旐身上的衣物雖是粗布,卻收拾得很幹淨利落,就連腕間的衣袖都束得整整齊齊。想來他也是極其自律,愛幹淨的。
這一點倒是與那個難伺候的謝風有些相似。不知道謝風是不是大炎的白色衣衫穿多了,見不得一點汙漬,隨軍這麼久,我每日都是在洗洗涮涮的,洗完一大堆衣物被褥,可是比上陣打仗還要累。
“你看,我采了這麼多的蘑菇,夠吃的了嗎?”
身後傳來劉旐的聲音,打斷我突如其來的胡思亂想。我轉過身,瞧見他清潤的臉上隱隱有些興奮,忙起身迎上去。
劉旐麵露笑意,把兜在長袍裏的蘑菇一股腦倒在我的腳下。
我哭笑不得地看看這一地的蘑菇。
劉旐把類似蘑菇的,以及色彩絢爛的彩色蘑菇,全都采來了。
我蹲下身,憑著經驗,隻留下能食用的,剩下的全都不要。劉旐伸手拿起一個蘑菇,不解地問道,“這個蘑菇色澤鮮亮,溫潤多汁,你為何不用?”
我騰出手,指了指蘑菇上的黃色的斑點,耐心解釋道,“這種是有毒的,最好不要吃。”
劉旐見我清洗的大多是素色的蘑菇,“沒有顏色的蘑菇就全是無毒的嗎?”
“不一定的,色澤鮮豔並不代表一定有毒,樸素無華的也不一定就是無毒安全的。”我一邊清洗著蘑菇,一邊輕聲和他講解著。
辨別蘑菇還是秦娘手把手教我的。我年幼,秦娘又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家,出去找事做,家裏經常是入不敷出的,吃野菜也是常事。
好在後來我在村裏的學堂找到事情做,才勉強夠糊口。
劉旐蹲在溪旁,安靜地聽著我說的話。劉旐一直沒有再說話,隻是神情隱晦不明地盯著水中慢慢旋轉飄走的蘑菇,愣愣地發著呆。
接下來,劉旐一臉驚訝地看著我生好火之後,手腳麻利地支好支架,又用他的配劍把清洗幹淨的魚腹部全部打開,盡可能多塞一些切成片狀的蘑菇,然後把清洗幹淨的香葉也塞了進去,放在火上烤著。
火苗正旺,我慢慢轉動著魚,小心地烤著。
上次吃烤魚時,還是在狡兔峰。謝風也如現在的我一般,一個人忙活著。
不知道他發現我不見,會著急成什麼樣子。昨晚那一聲馬兒的嘶鳴聲,不知道是不是他帶著得意來找我……
“烤焦了!”
劉旐出聲打斷我的出神。
果然有一絲糊味飄了過來,我忙轉動另一麵烤著。
因著魚腹中塞有多汁的蘑菇,烤得久了一些。有了香葉的魚肉和蘑菇即使沒有油鹽,依舊香氣撲鼻。
兩斤左右的魚也不算小,我割下烤焦的那一麵魚肉,剩下的全都給了劉旐。
劉旐似乎是餓壞了,沒有推脫,爽快地接過,津津有味地吃著。他雖然是大口大口吃著,卻是很斯文,自小養成的清貴氣度已經融入他的骨血之中,即使身處落魄,也無損他的氣質。
他應該比我小一兩歲,這一段時間的逃亡,令從小錦衣玉食的他受盡了苦楚,好看的鳳眼裏布滿了戒備和不信任。
他很快吃完了,我把手裏的魚肉撕下一塊遞給他,“我吃不下這麼多!不要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