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炎的帝都,逢年過節的時候也是有燃放煙花的。煙花炫目的五彩光芒很是引人矚目,奈何太過短暫,稍縱即逝,我對於這種曇花一現的東西卻是不太喜歡。木兮沒有見過,自然是好奇心正盛。她一把抱住謝風的脖子,粉嫩嫩的小嘴嘟起,在謝風的臉上親了一口,甜甜道,“太子爹爹最好了!”
站在一旁的陸英,俊美的臉上掛著赤裸裸的羨慕和妒忌,卻又不甘心,扭著頭冷冷地哼一聲,“小人精的話怎可當真!”
窩在謝風懷裏的木兮可是有恃無恐,“義父您老人家不也是喜歡靈姑姑說好聽地哄著你?”
木兮的話有太多的信息,我一臉的“原來如此”,好笑地看著陸英。
難得看到陸英清冷的麵容上露出一絲尷尬,“你靈姑姑哪裏有哄我?”
他突然像想起來什麼,剛想融化的寒冰臉,轉瞬間更是冰冷,他咬牙切齒地盯著木兮,“你說誰是老人家……”
木兮裝作很害怕的模樣往謝風懷裏拱了拱,“太子爹爹……”
謝風皺著眉頭看了陸英一眼,“你今年已經二十有一,與木兮相比,你可不就是老人家了!”
“你就袒護著那個小魔頭!”陸英氣不過,憤憤道,“你與我一般大,不也是孤家寡人一個……”
我站在一旁,恍惚覺得謝風的目光掃了我一眼,待我想看清時,謝風已經轉身,抱著木兮走了出去。
“娘親,快些!”木兮揚聲喚著我。
我忙應聲跟了過去,瞧見寒月正忙著收拾碗筷,一把拉起她的胳膊,“一起出去瞧瞧煙花,待會回來,我和你一塊收拾著!”
寒月也難得一臉興奮,見我這般說,臉上漾著笑意,攙著我,也走了出去。
院子太小,擺不下那麼多的煙花。侍從早把煙花整齊地擺放在院前的空地上,木兮拍著手,跳著腳,鬧著非要自己放。
我到的時候,謝風正抱著她小心地點燃引線。
稍傾,謝風抱著木兮疾步後退之後,一束絢爛的煙花帶著呼嘯,直衝向似黑絲絨般的天幕,毫不吝嗇地綻放處它所有的美麗,落英繽紛一般的光線灑向四周,五彩斑斕,絢麗多彩!
煙花果然是這世間最絢爛多彩的東西,盡管它轉瞬即逝。也正是因為它轉瞬即逝,才顯得這般彌足珍貴,所有仰視它的人,都不得不緊緊盯著它,才不能錯過每一個精彩的瞬間。
煙花一支接一支直衝入天幕,一時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四周。原來謝風剛剛說送我漫天的星辰作為生辰賀禮,並不隻是隨口說說!
這煙花爛漫,綻放出令人窒息的魅力之後,散發出來的五彩光線,就連夜空中最耀目的星星都得遜色幾分!
陸英負著雙手站在我一旁,他清冷的麵容在這五光十色的光線中,更是卓然耀目。
“為了你的生辰,他可是一個月前就讓人張羅著,你要是傷得再重一些,怕是辜負了這些煙火,也辜負了他的一片癡念!”
陸英難得這般正經和我說話,我有些訝異地看著向他。
“這次你自殘,著實傷透了他的心。”陸英聲音越發地低了,湊近我的耳畔,“你沒瞧見他瘦了好多嗎?若不是我整**著他進些許補藥,怕是早就倒了!”
陸英的話著實沉沉打在我的心上,我調轉目光,心情複雜地看向離我不遠,正耐心給木兮解說的謝風。
好動的木兮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身子一扭,從他的懷裏滑了下來,站在地上,望著絢爛多彩的煙花,跳著腳興高采烈地叫喚著,一旁的寒月則是小心地看護著她。
一身白色錦袍的謝風,墨發高束,束之以金冠,清俊的麵容上滿是冷淡和疏離,仿佛這熱鬧到極致的煙火都與他無關。任憑它風華滿天,任憑它華光熠熠,那黝黑的眸中隻有清冷一片,未曾染上絲毫的煙火之氣。
我低著頭,思忖著陸英的話,隻覺心頭更是膽怯。
我傷了他,他惱我,恨我,不是應該嗎?
我憑什麼在他心上狠狠紮了一刀之後,還要求他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仍像以往那般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