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人族……滅亡了,沒有被外族侵犯,卻毀在了自己人的手中,或許上天早有旨意。我活的太久了……久到我的存在本身就是個錯誤,如今大限已至,卻無法親手終結這場悲劇,是我太沒用了,我無能啊!”海堯氣急,再次噴出一口血,兩眼一黑便跪倒在雪中,徹底失去了意識。
燿光並未想到,妘焰竟然以這種慘烈的方式和族人會麵,沒有他們想象中的跪地認錯,也不存在獲得族人的諒解這一幕,反而化成了凶獸,殺光了族人!
燿光對此一無所知,坐在大堂中與宣於槡討論該送南樰什麼生辰禮物。南樰的十三歲生辰將至,到時候會舉行一場盛大的宴會,除了皇親國戚會參與之外,還邀請了很多達官貴人的子女,其中不乏許多貴公子和嬌小姐們。
“南樰喜歡好看的首飾,要不我們送她簪子或是金步搖?”宣於槡提議道。
燿光皺了皺眉,否決了他的意見,“送簪子什麼的太庸俗了,沒什麼新意,況且她可是清平王之女,你的堂妹,都說清平王富甲一方,什麼樣的珍寶她沒見過?”
“那送什麼好,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宣於槡搖了搖頭,一臉為難,“要不你決定吧,我聽你的。”
“呃,讓我仔細想想。”燿光閉起雙目,用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要不這樣,我們送一件衣裳給她?”
宣於槡並不看好她的提議,“衣裳不是跟首飾一樣麼,她想要多少府中沒有?”
“不一樣,我要送的這件衣裳,恐怕整個薄空大陸,再也找不到第二件來了。”燿光一臉篤定,眼神自信。
宣於槡這才來了興趣,連忙問道:“我倒想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拿來讓我瞧瞧?”
燿光笑道:“看你可憐,那就滿足你的好奇心吧,走,跟我去西廂房!”
宣於槡很想立刻就看見燿光所說的那件衣裳,可燿光才剛剛站起身來,便聽見巫戒中九鳳的嘶鳴聲了。
燿光連忙頓足,將九鳳從巫戒中召了出來,九鳳渾身無力,匍匐在地麵,燿光見狀連忙問它:“九鳳,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九鳳嗚咽著說:“黑靈山有大難,百獸死傷無數,我能聞見血腥味。”
燿光聽後大驚,九鳳不僅在黑靈山誕生,更是從小生活在深山之中,黑靈山上有九鳳的魂靈,如今家中有難,九鳳的巫之氣也受其影響,怕是此劫難以逃脫。
“既然如此,你能否與我一同前去黑靈山試探情況?”燿光知道九鳳心中擔憂,便想著親自前往,為九鳳消除疑惑。
九鳳沒有說話,隻是拚命的點著頭。黑靈山受了重創,對它影響極深。
宣於槡也已經聽見了他們的談話,便說:“我跟你們一起去,互相有個照應。”
燿光連忙搖頭:“不行,你身上有傷,我怕會有危險。”
“放心吧,隻是皮肉之傷,並未傷及筋骨,就算遇到危險,也不會影響到我的。”宣於槡怎能放心讓她獨自前往險境,倒不如自己相伴於她,護她周全。
燿光本想拒絕,可宣於槡堅定的眼神讓她無法說出口,便隻好同意讓他跟隨他們前去黑靈山了,秦瀟當心不下他們,便率領二十個精兵尾隨其後。
九鳳回了巫戒,燿光和宣於槡坐在藍火麒麟的背上,其餘人騎著快馬一路向前。
他們奔騰不息,很快便到達了黑靈山境內。燿光和宣於槡從藍火麒麟的背上跳下來,卻看見黑靈山樹木傾倒,有的古樹甚至被連根拔起,地上到處都是靈獸的屍首,它們幾乎都是被人一招擊斃,脖子斷裂,石首分離,猩紅色的血液形成了一條小河,沿著雪麵悠然淌下,彙入結成冰的白月河中。
燿光被眼前淩亂的場景怔住了,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行凶人的手法殘酷無比,所走之處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怎麼會這樣,這裏發生了什麼……”燿光完全不知道黑靈山遭遇了怎樣的劫難。
九鳳在巫戒之中不安分的跳動著,燿光隻好將它從巫戒中釋放了出來。九鳳揚起腦袋,從山上一躍而起,大團的火焰從它的身上掉落下來,它的九隻頭高高揚起,在大雪中淒慘的鳴叫著。
燿光從未見過九鳳如此惱怒,它的巫之氣似乎在這一刻增強了許多,巨大的雙翅燃起熊熊烈火,通體變成了鮮紅色,猶如夕陽西下,天邊燃起的晚霞,在空中經久不滅。
宣於槡俯下身子仔細查看樹枝兩邊的靈獸屍首,忽然在冰塊下方看見了一團綠色血液,液體已經凝固,覆在泥土上麵。
“鮫人血?”宣於槡用手指捏了一塊帶血的泥土,放在鼻尖輕輕嗅了一下。
燿光聽見宣於槡的聲音,連忙湊過去將他手中的一塊泥土拿過去,果然看見上麵站著綠色液體,一看便是鮫人的血跡。
“不好!海堯有難!”燿光的腦海中立刻閃過海堯以及一眾鮫人,加快腳步向黑靈山的更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