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昱生剛轉過身去,便認出了他們兩個,一個是滿桉國的太子宣於槡,另一個則是時常陪伴在他左右的神秘女子。
“不知二位以及身後的一眾手下這一路尾隨我而來,有何目的?”陳昱生率先開口詢問。
宣於槡清了一下嗓子,略顯尷尬,解釋道:“這個……我們好像認錯人了,方才看著你麵熟,還以為是數年不見的故人了,現在仔細一瞧,倒是和記憶裏的模樣大相庭徑了。”
燿光聽後,強忍微笑,故作鎮定的迎合他:“沒錯沒錯,這麼一看,應該是我們認錯人無疑了,還請公子諒解,我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陳昱生不是傻子,怎會聽不出這是宣於槡為了躲避他的問題而編出來的謊話,便也假裝配合說:“原來是這樣,時常有朋友跟我說,我的相貌像極了他們以前認識的朋友,今日一看,我的這張臉,似乎有些太大眾化了。”
陳昱生說完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一臉的無奈。
燿光剛想繼續說點什麼,卻見陳昱生突然拔劍,朝她刺過來!
燿光自然不會束手就擒,連忙運轉巫之氣,化成一柄比陳昱生手中的寶劍還要長的光劍,想要抵抗陳昱生的攻擊,卻沒想到陳昱生用刀在燿光的背後猛地一揮,卻聽見他們身後傳來尖銳的驚叫聲,猶如厲鬼嘶吼,可怖至極。
燿光回頭一看,卻見身後的地麵上濺了一地的綠色液體,她連忙朝後倒退幾步,便看見匍匐在樹梢上的妘焰了。她的尾巴斷了一小截,粘稠的血跡沿著樹幹低落,浸濕了大片黃土,空氣中逐漸蔓延出一股濃烈的腥臭味,熏的燿光屏住了呼吸。
妘焰的尾巴揪在了一起,被陳昱生硬生生的斬斷了一截,痛苦可想而知。
她湛藍色的眼睛仍舊緊緊盯著燿光,化為凶獸後的她,更加的肆無忌憚,試圖朝燿光發泄著心中的幽怨和痛苦。她眼神凶狠,長而鋒利的指甲嵌進了樹幹,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她耳後的薄翼前後忽閃了兩下,暴起的青筋更加的明顯。
妘焰張開嘴巴,鋸齒狀的牙齒泛著冷光,舌頭也變得細長,曾經的嬌美和嫵媚全都變成了猙獰。
宣於槡將燿光拉到自己的身後,從掌心聚集出兩團巫之氣,巫之氣懸於半空中不停的閃著光,像是從夜空中摘取了兩團閃電,覆在手心不停的運轉。
“這個鬼東西剛進鏡城我便察覺了,正在追擊,便又發現了你們在跟蹤我。”陳昱生沒有將寶劍插入劍鞘,卻轉了個方向,跟他們一同麵對著樹上的妘焰。
燿光看了他一眼,說:“剛才謝謝你,其實我們也在追擊它,所以才會闖入鏡城。”
“你們是滿桉國人。”陳昱生沒有隱瞞這一點,直接說出了口。
“你怎麼知道的?”燿光問。
陳昱生盯著宣於槡說:“我猜的。”
宣於槡又看了兩眼陳昱生,“你知道我是誰,對不對?”
陳昱生見他終於起疑心,終於點頭,說:“認識,滿桉國的太子殿下,我自然認識。”
“你是誰?”宣於槡問。
“我啊,我是誰重要嗎,如今我們難道不應該齊心協力的對付趴在樹枝上的那個東西嗎?”陳昱生抬頭看了一眼妘焰。
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即便陳昱生曾經在逍遙閣中見過她,也根本認不出來了。
宣於槡眯起雙眸,卻見陳昱生的麵孔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他盯著陳昱生又看了兩眼,終於靈光乍現,想起之前陪同砂泱前往逍遙閣那一次,好像看見眼前的這個男子和紫昭一站在一起,在砂泱和妘焰打起來的中途,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的離開了逍遙閣,而他們身後跟著的女子,好像是楚昭玉!
陳昱生觀察到了宣於槡眼神的變化,便知他很可能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過對他而言,這個不算什麼,人們知道的他的身份,也隻是他想讓別人知道的,而真正的身份,他將永遠為自己保密。
宣於槡暫且不去計較他是誰,而是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化為凶獸的妘焰身上了。
妘焰盯著宣於槡的眼神既有幽怨又有仇恨,似乎是在抱怨他選擇了燿光而不是自己。她怒吼一聲,斷裂的魚尾高高揚起,橫掃一圈,將兩邊的枝梢打落在地,轉而下半身一用力,整個人竟直直的朝宣於槡撲過來。
她的體型又變大了許多,似乎每殺幾個人,她體內的氣息便會強大幾許。
宣於槡見機會剛好,揮手便將手中的兩團巫之氣砸向了她的腹部,妘焰沒想到宣於槡會突然出手,躲避不及,不偏不倚的撞上了他的雙手。
腹部忽而傳來劇烈的疼痛,妘焰的尾巴都蜷縮成了一團,魚尾最外麵一層的鱗片收到重擊之後,竟然一片片的立了起來,像是受到攻擊的刺蝟,縮成圈圈瑟瑟發抖。
魚尾上方的皮層,紛紛皸裂開來,血液迸濺,皮肉綻放。妘焰痛苦的嘶吼一聲,忽而朝後猛然退去,撞到了身後粗壯的樹幹,趴在地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