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真的就像你說的這樣,我早就自立為王了,還會做這麼久的太子嗎?”宣於槡耐著性子向她解釋道,“如今滿桉國人心渙散,很需要有人來告訴他們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等到秩序穩定,萬事和睦的時候,這個皇位我可以不要。你知道的,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要,隻要你留在我身邊。”
“我不知道!起碼你現在口口聲聲說愛我,卻從沒有做到你允諾我的那些事情!”燿光的青筋從雙臂上凸起,嘴唇已經被她咬出了血,“不要再用我當成你追逐權力的借口了行不行,算我求你了!宣於槡,你醒一醒好嗎?”
燿光現在根本就聽不進宣於槡的任何一句話,她不停的向後退去,最後撞上了窗戶,後腦勺傳來的疼痛讓她瞬間清醒。如今站在她麵前的可是滿桉國的帝王啊,若是惹怒了他,恐怕可以直接要了她的性命吧。
宣於槡應該也知道現在不適合跟燿光說這些話,便後退了兩步,說:“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吧,你需要充分的睡眠,我給你時間考慮。”
他說完,麵向著燿光不停的朝後退去,最後走到了大門前,又說:“明天我再來看你。”
宣於槡快速拉開門,走了出去。他叮囑門口守著的禦衛軍,說:“讓丫鬟們好生伺候著,她想吃什什麼需要用什麼趕緊讓人去操辦,隻有一點不能遵從她的願,就是離開清月宮。若是她逃走了,你們的腦袋,還有你們家人的腦袋,都將懸於宮外的城門!”
“是,陛下!”禦衛軍們乖乖應了一句,讓外麵的丫鬟們進去伺候了。
宣於槡心中鬱悶,快速離開了清月宮,走了幾步便被秦瀟叫住了,他說:“陛下,燿光姑娘惹您生氣了?”
“何止是惹我生氣,我的腸子都要被她氣得打結了。”宣於槡不明白為何燿光突然間說話做事變得這般犀利,跟以前的她截然不同,像是兩個人似的。
秦瀟咧嘴偷笑,說起話來卻一本正經,“燿光姑娘確實是在生您的悶氣,她可能在抱怨你做了皇帝後,忘記了要跟她浪跡天涯的誓言。您也知道,燿光姑娘的性格向來桀驁不馴,她向往的是無盡的自由,她不是籠中鳥,不甘願一輩子都待在這深宮之中,所以她生您的氣,屬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宣於槡又走了兩步,聽見秦瀟的話後卻頓住了腳步,他用狐疑的眼神望著秦瀟,問:“秦瀟,我怎麼聽你的語氣,像是在幫著燿光責怪我一樣,你到底是誰的人啊,不會偷偷當了燿光的線人吧?”
“怎麼可能,陛下千萬不要胡亂猜測,我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就算有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著我出賣您,我寧可死,也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對不起陛下的事情。”秦瀟嬉皮笑臉的對宣於槡說好話,嘻嘻哈哈的跟在他的身後。
宣於槡依舊瞪著他看了幾眼,心裏的猜忌仍舊沒有被打消,“得了吧你,別跟我在這裏裝蒜。”
“陛下現在打算去往何處?”秦瀟小心翼翼的問他。
宣於槡抬起頭看見了不遠處的白塔,說:“有一段日子沒有去華儀宮了,去看看吧。”
“陛下,四皇子如今神誌不清,您去了恐怕也沒有任何意義。”秦瀟說。
“他神誌不清,我就更要過去看看了,以前頭腦靈活的時候,盡想些壞點子來害我,我倒要看看他如今落得怎樣的下場了。”宣於槡故意將口氣變得刻薄犀利。
秦瀟點了點頭,說:“好,那屬下就陪同陛下一起去。”
遠處的白塔便位於華儀宮中,以前華儀宮裏住著的都是些不受寵的妃子,後來被先皇下令遷往了別宮,華儀宮便空了出來。先皇曾讓人在白塔中養了數百隻鴿子,偶爾會帶著妃子們前去塔上觀景,後來先皇重病,華儀宮便沒有什麼人來了,除了留下了三四個人看守,便算是荒廢了。
宣於槡稱帝之後,讓人連夜將華儀宮打掃了出來,把宣於啟和宣於默關了進去,派了不少人手看管著,漸漸的也就多了幾分人氣。再加上宣於啟瘋後總是無故哭鬧,華儀宮也算是熱鬧了許多。
秦瀟跟在宣於槡身後一路來到了華儀宮,秦瀟推開大門,讓宣於槡先進去,自己則跟在他的身後,不忘轉過身子將門關上。
華儀宮內負責兩位皇子起居的宮人們看見宣於槡來了,連忙跪下來磕頭行禮,說:“奴才叩見陛下,陛下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二位皇子呢,都在哪裏?”宣於槡讓他們起來,轉而問道。
其中一位宮人連忙鞠躬回道:“回陛下,二皇子帶著四皇子去後院湖邊散步了,說天氣好,溫度適中,想出去散散心。”
“好,我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該幹嘛就去幹嘛。”宣於槡說完,宮人們連忙退下去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