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槡……”燿光低聲叫了他的名字,可是宣於槡此時並未聽見。
宣於槡又說:“或許最後重新統一巫族的人不會是我,但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而這個人,一定會是我滿桉國中之人!而滿桉國從現在起,就要為統一巫族人而不斷的努力,待巫族被統一,我們便會跳出薄空大陸,去征服更加廣闊的天地!”
燿光知道,宣於槡心中始終存有大業,他注定不甘於平凡,無論是從他的出身,亦或是從他的能力上來說,他都是自己見過的最為出色的巫族人。
宣於雲落已經意會了宣於槡的心聲,他攥緊拳頭,暗自在心中發誓,隻要他活一天,便會為了統一巫族而盡一份微薄之力。
於是他慌忙低下頭對宣於槡叩拜了兩下,說:“陛下聖明,我宣於雲落,定會在短時間內說服邊境中的族群們投靠滿桉國,用以壯大滿桉國的山河!”
宣於莫離沒有站起身子,也是沿著冰冷的地麵一路爬行到宣於槡的腳下,與她的父親宣於雲落一同跪倒在他的腳下,應道:“我宣於雲落,願意追隨陛下的腳步,以滿桉國的江山為己任,為統一大業全力以赴!”
宣於槡對他們的悟性十分滿意,便趕緊讓他們起來了,他命人將宣於雲落解綁,說:“宣於雲落,你現在自由了,以後的邊境就完全交給你了,你能否實現自己的微薄之力,還要看你的個人行動。宣於莫離就先暫住宮中吧,與我一同在這裏等待你的好消息。”
宣於雲落心髒一抖,知道他這麼做依舊是為了用宣於莫離挾持自己,不過宣於雲落這一次卻很相信他,宣於槡是做大事的人,不會背信棄義對宣於莫離動粗的,隻要他把邊境之地的事情做到完美,就能夠順利將宣於莫離解救出來,並且同她一起享盡世間榮華富貴。
“謝陛下不殺之恩,我必然會將事情做到您滿意為止,還請陛下在宮中耐心等我消息!”宣於雲落從地上站起來,對宣於莫離使了個眼色,讓她務必要對自己放心。
宣於莫離從小跟在宣於雲落身後南征北戰,早就與他心意相通,於是她想也沒想便放心讓宣於雲落回去了。她看著宣於雲落的背影,一直等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方才將自己的目光收回來。
宣於槡讓人將宣於莫離送到了別的宮中,吩咐禦衛軍們仔細看管著,還讓宮人們好吃好喝的將她供著,莫不要傷她一根毫毛。
宣於莫離收回了心中的恐懼,她對自己的父親存有足夠的信心,相信過不了多久,他便會騎著快馬來接自己回家。
待他們走後,秦瀟也先退了下去。宣於槡帶著燿光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燿光一路上默不作聲,絕色的臉龐上閃爍著的是一眼可見的不悅。
宣於槡伸手將門關上,說:“你從剛才開始,就一直不開心,可有什麼心事未解?”
燿光終於抬起頭,怔怔地望著他的眼睛,問:“你猜不出來?”
“你不說,我便不知,你若願意告訴我,我便仔細的聽你訴說。”宣於槡坐了下來,為燿光和自己倒了兩杯熱茶。他端起其中的一杯,遞到燿光的眼前,燿光卻並未伸手去接。
宣於槡皺眉,說:“燿光,你怎麼了到底在為何事心煩?”
“其實統一整個巫族,才是你真正想要做的事情,對嗎?”燿光沒有接他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
宣於槡將茶杯放下,沉下臉來,說:“這是我父皇的夙願,他想了一輩子,卻什麼也沒有做成。”
“那是你父親的願望,難道也要交由你來完成?”燿光提高了聲音,皺起的雙眉間凝聚著滿滿的愁思。
宣於槡搖了搖頭,說:“不僅僅是他的願望,更是我滿桉國整個皇室的願望,統一巫族,向來是宣於一氏的大業,是我們的最終目的,更是整個巫族人的心願!”
“整個巫族的心願?陛下這句話說的可就不對了,我也是巫族人,不管是燿光,還是東裏喬,我從來沒有將心願放的這般長遠過,我想要的,不過就是與自己喜歡的人,快快樂樂的過一輩子,就是這麼簡單而已!”燿光忽然很害怕聽見宣於槡說的每一句話,她害怕自己相信了他之後,他又總會讓她失望。她已經等待了千年,再也不想等另一個千年了,這種無盡的等待,重複的時光,她實在是過夠了!
燿光忽然走上前去,拉住宣於槡的衣袖,懇求他:“宣於槡,你說過的,說解決完宣於雲落的事情後,便會把皇位交給宣於西渃,難道你忘了嗎,你忘了自己曾經答應過我了嗎?”
宣於槡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挺直了背,像是一座堅硬的銅塑,高高聳立在燿光的身前,無論她怎麼拉扯,他始終一動不動。
燿光仰起頭,忽然就鬆開了雙手,倒退了幾步,苦笑一聲,說:“宣於槡,你又騙了我!我是這般的相信你,你卻總是一拖再拖!我不知道你以後還要用什麼理由逼迫我留在你身邊,陪你站在這偌大的牢籠之中,但我告訴你,我燿光離開你不是不能活,我可以不用依附於任何人,也能好好的活在這個世上!你別忘了,我是上古神女,我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攔住我!”
她話音落罷,雙眸忽然迸濺出兩道紅光,光芒繁複在瞳孔中回旋,身體的溫度也在急劇上升,最後竟然整個人的周邊都被勾勒出了一圈光芒,紅光若隱若現,將燿光的人映襯成了透明狀。
“燿光,你怎麼了!”宣於槡心下一驚,眼前一片眩暈,視線中燿光的身影,竟然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慢慢從光圈中淡去。宣於槡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試圖抓住浸泡在光圈中的燿光的手,可他才剛剛觸及到那圈紅光,便被一股灼熱的氣流朝著相反的方向給彈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