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一天,也會為了喜歡的那個人不顧一切嗎?”溟若問。
宥司思考片刻,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或許吧,如果始終都遇不到那個人的話,我也不會強求,用其他美好的東西去彌補就行啦。”
“其他美好的東西,比如呢?”溟若一知半解的。
“比如你啊,姐姐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小的時候怕你餓著凍著,現在怕你錯將自己的一聲托付給錯的人,不知道以後還要為你擔憂什麼,但姐姐知道,你始終是我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你想要什麼,姐姐都會幫你得到。”宥司一邊想,一遍在心中,說,包括你喜歡的那個人。
溟若皺著眉,“可是溟若卻並不希望姐姐心中隻有我,你應該要有自己的生活,要為自己而活,你也有自己要追逐的東西,也有自己以後會喜歡的人。我希望姐姐能為自己多考慮一些,溟若現在長大了,很多事情可以獨立完成了,我也一直都在學著如何為姐姐分擔,所以一些小事情姐姐完全不用為我操勞的。”
宥司沒有說話,心髒卻驟然往下沉了沉,她知道溟若說的都是心裏話,其實這些話在她看來,也都是事實。這些年溟若長大了許多,無論是外觀還是內心,都與之前的小女孩截然不同,她有了擔當,也有了自己的獨立想法,漸漸的就不需要自己的守護了。可是宥司越是這麼想,心口就越是覺得疼痛難忍。她最不想失去的人,就是溟若了。她側過臉看著溟若,溟若的呼吸逐漸變得均勻,看上去已經陷入了熟睡。
宥司看著她緊閉的眼睛,小聲說道:“溟若,你配得上更好的生活。”
夜河妖和山百卿回了自己的院落,離宥司和溟若所住的院子越來越遠,夜河妖問:“都好了,對嗎?”
山百卿應道:“不是什麼難病,隻是因為修煉巫術而堵塞了喉嚨口的一根血管,聚集在咽喉的一團巫之氣難以消散,所以才會難以發出聲音。不過這個細節常人很難發現,我喂她服用了自己研製出的疏氣液,又幫她將那一團巫之氣給打散了,所以很快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聽溟若說,宥司是瑤族和鮫人族的結合體,強行修煉巫之氣的確會引起各種各樣的問題,她這樣子倒也算是常見的了。”夜河妖說。
“沒錯,為她治療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她特別的體質了,好在她的治愈能力比較強,很快就會好了。”山百卿抓了一把飼料,扔給了另一個院落裏的鸚鵡。
“這樣的話,她們兩姐妹應該會很開心了。”夜河妖說。
“是啊,她們兩個人的感情看起來真好,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誰不想長命百歲呢。”夜河妖看著遠處的天空,感慨道。
山百卿握住了夜河妖的手,說:“對我而言,便是希望你也能如此。”
宥司的嗓音完全回府後,她和溟若與夜河妖和山百卿做了簡單的告別,踏上了回程的路。直到她們從荒羅島嶼走了出去,才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即使她們該去往何處。是繼續留在山岐國,還是回到她們應該存在的地方,神霄天島呢。
宥司知道溟若在山岐國中還有留戀的那個人,便說:“既然舍不得,就再去見見他。我記得你答應過他的,說會回去找他。”
“姐姐早就知道了?”在此之前,溟若從沒有跟宥司說過自己喜歡的人是紫昭一,可她卻沒有想到,宥司早已經看出了她的心意。或許身邊很多人也都看出來了,隻有紫昭一還不明了吧。
“傻瓜,你想什麼姐姐會不知道呢,既然還舍不得,就不要勉強自己,如果沒有得到一個交代,我相信你自己也是無法邁過這個坎的。”宥司舍不得她在為此受委屈,便鼓勵她要勇敢。
聽見宥司這麼說了,溟若才終於說服了自己,於是回道:“姐姐說的是,不能總讓我自己這麼難過,我心裏想得太多,他也都不知情,對我而言未免太過折磨了,我一定要勇敢的告訴他,我喜歡他,我心中有他,就算被拒絕了,我也都不後悔。隻要他此生能夠明白我的心意,就已經足夠了。”
“看到你這麼想我就放心了,走吧,我陪你回去。”宥司笑著說,一邊又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溟若想了一下,卻又說,“紫昭一現在應該不在山岐國,當時他是跟我一起去滿桉國的,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那邊了。”
“若是你不確定,我們可以先去滿桉國,問問燿光是否知道紫昭一的情況,如果連她也不知道,那大概就是回山岐國了。反正兩個國家緊挨在一起,不過就是多走幾天路罷了。”宥司建議道。
這麼想想也是,溟若便點頭應道:“那好,我們就先去滿桉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滿桉國的新皇已經換成了宣於西渃,是宣於槡親自頒布的詔令,還特地將燿光請入了宮中,就是為了向她證明,她這個人在他心中遠比皇位更加重要。
燿光在屏障之後流著眼淚,小聲抽泣著,她其實早就有預感,宣於槡會為她放棄一切,隻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會這麼幹脆,沒有任何的猶豫。
宣於西渃的即位大典結束後,宣於槡便趕緊從大殿內退出去,也走到了屏障之後,他伸手擦幹了燿光臉上的眼淚,說:“傻瓜,有什麼好哭的,你應該高興才對。”
“你知道什麼啊,我就是因為高興才會哭,我這是喜極而泣,你看,我臉上是笑著的。”燿光一邊說,眼淚又開始奪目而出了。
“別哭了,真像個小孩子。”宣於槡手足無措的幫她擦眼淚,也是她的眼睛就像是止不住的泉眼,一直朝外淌水,怎麼也擦不幹。
宣於槡讓人送來兩塊手帕,笨手笨腳的幫她擦眼淚,還不住聲的哄著她,說:“好啦,別哭啦,如果你真的感動的話,不妨以身相許吧,我一定會欣然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