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白月河已經變成了死水,族人也都覆滅了。那個時候,我與你的想法一致,跟你分散後我便想著趕緊遊回白月河,因為我身上背負著鮫人族的使命,我不能死在那兒。”花默咬牙切齒,絕色的麵龐甚至有些扭曲,“在回程的路上,我聽見了一些風聲,便是有關於鮫人滅族這一消息的。不幸的是,我在回去的河中,再次遇見了妖族中人,他們為了抓住我,便在水中下了瘤毒草液,毒液逐漸滲透我的身體,所以我最後才會變成這番模樣。”
泫夢聽後,壓低了聲音,湊到了花默的耳邊,問他:“花默,你所說的那個妖族中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花默無奈的搖了搖頭,回道:“我隻知道其中必有玄機,卻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
泫夢的眼中有些失落,但這種失落並未持續太久,又或許知道的不多才是為他們自己好,少一點猜忌,少一點仇恨,或許以後過得就能更加的坦然。
花默雙手用力撐起身體,在泫夢的攙扶下從冰床上坐起了身,他左右擺動著魚尾,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比之前輕盈了不少,就連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完全愈合了,絲毫沒有中過劇毒的痕跡。花默低著頭,並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中一陣疑惑。
泫夢看出了他的不解,便說:“你別看了,你的傷已經全部都好了,體內的毒素也都完全被逼了出來。”
花默皺著眉,語氣含糊,問他:“是誰救我的?”
他說罷轉過了身體,看向了身後的一眾人,不由感覺到莫大的壓迫感,尤其是站在最前麵的宣於槡和赫連崢兩人,更是能夠從他們的眼中看出些許寒意。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這兩個人應該是妖族人,他們的體內緩慢流動著深厚的內力,隱約還能感覺到巫之氣。
花默抬起頭看著宣於槡,察覺出了他的不尋常,沒過一會兒,果然看見他的眼睛一會兒是黑色一會兒又變成了綠色,而另一邊站著的赫連崢,瞳色卻始終保持著幽綠。
花默終於明白過來,這種奇異的感覺在他們旁邊的另一位女子身上也有,那邊是半妖半鮫人的宥司了。花默記得她,雖然在被治愈之前,他的意識確實十分模糊,可隱約還是能夠記得宥司的麵部輪廓。她長得很好看,她的美與在座的其他兩位女子不同,是那種大方婉約的柔美,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在她溫柔的目光之中。
宥司察覺到了花默的視線,便也抬起首去觀察他的樣子,沒想到脫離了蓬頭垢麵,花默的五官竟會貌美的勝過許多女子,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那兩隻湛藍色的瞳孔,卻似深海一般,飽含了無數柔光。
“是他救的。”泫夢的眼睛瞥向赫連崢,花默順著他的眼神看向了赫連崢的方向。
果不其然,花默的預感是正確的,救自己的正和對自己下毒的人一樣,都是妖族中人。隻是這個妖族人似乎與之前遇見的那一幫人不同,他一看便是妖族中的權貴之人,身上散發著的貴族之氣無與倫比,頭頂戴著的金冠似乎在向別人強調他至高無上的地位。
花默看向赫連崢的雙眼帶著敵意,在他被治愈之前,心中積聚的都是對妖族人的仇恨,可轉眼間他就必須對他們感恩戴德,這個天大的急轉變讓花默有些接受不了。
泫夢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肩膀,說:“他雖是妖族人,卻並不是害你之人,你不能將心中的怨恨發泄在他的身上。他救了你,便是你的恩人,你隻需感謝他便是。”
“感謝?妖族人差點殺了你和我,你讓我如何對他表示感謝?”花默雙眸冰冷,實在是忍不住了,便不管不顧的將自己的心聲給說出了口。
他這一開口,卻讓周邊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知道,赫連崢實力強大,可以說是這片天地中最不能惹的人了,他救了花默的命,沒有得到他的感恩,卻隻得到了一句質問,這無論放在誰的身上,都不會好受的。
泫夢顫巍巍的看了一眼赫連崢,在撞見他幽綠色的雙眸後,卻又迅速的低下了頭,迫於他的壓力,不敢再抬頭看第二眼。他的呼吸變得越來越粗重,心髒幾乎就要從嗓子眼中跑出來了,冰室安靜的幾乎能夠聽見自己體內血液流動的聲音,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燿光也提心吊膽的看著赫連崢的方向,生怕他一個不悅就會動手殺了花默。可是誰都沒有想到,赫連崢隻說了一句話,他說:“你們被追殺,與我無關。你隻需知道,我能救你,也能讓你回到被我救之前,說話做事還是小心點。”
他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冰室,腳步很輕,幾乎感覺不到他在發力,高大的背影在燭火的照射下投下一小片陰影,緊張的氣氛總算有了一些緩和。
花默回過頭來,問泫夢:“他到底是誰?”
泫夢歎了一口氣,說:“他啊,他是妖族的王,是這片神霄天島的主宰者,是我們這裏誰都不敢冒犯的人,就像天神般的存在。”
“妖族的王......他救了我……”花默看著赫連崢的背影微微出身,雙眉皺的更緊了。然而他每次閉上眼睛,就能想到自己躲在水底,左右躲避著水麵射下來的箭,雖然自己小心謹慎,卻依然落得一個遍體鱗傷。
“我當時也跟你一樣,根本就不相信他,可是他明確說了,此時確實與他無關。後來我轉念一想,他可是妖族之王,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犯不著去做,無非就是手下人管理不善罷了。但我相信,這件事情過後,他必然會發起一些措施對此進行管製的。”不知道為什麼,泫夢在不知不覺中也相信了赫連崢,他可是一族之王啊,本就站在高位之巔,這種齷齪的小事絕非他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