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輪彎月下,後宮深處,上官婉兒也是對月潛吟,但她內心的疾苦是任何人都不能相比的。
楊浣紗看著自己的老師淚流滿麵,她也不敢上前相勸,更不知老師因何流淚,雖然上官婉兒的身世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但也無人敢公開傳揚,楊浣紗入宮尚短,又拜上官婉兒為師,自然不知老師的身世。
這時另外一個腰懸寶劍的女子走來,低聲詢問:“浣紗,你在看啥呢?”
楊浣紗忙回頭,隻見楊左使站在自己身後,忙低聲回答:“姑姑,我和老師侍奉太後歸來,老師一回到房間,就獨自吟詩,而且淚流滿麵,不知上官老師遇到了什麼傷心事?”
楊左使道:“你隨姑姑到殿頂上說話,那裏涼快!”
楊浣紗應了,雙手緊緊抱住了楊左使的腰,楊左使縱身提氣,輕輕一躍,就跳到了宮殿頂的瓦片上,楊浣紗忙鬆開了雙臂,然後輕輕的踏著瓦片,來到房脊旁,學著姑姑,背靠房脊,躺下,望著夜空裏的一彎明月。
楊左使道:“上官老師的命運坎坷,她的苦楚是無法用文字所描述的,你可能也知道師正業今天和班雲成婚了,你心裏是什麼感受?不要欺騙你自己和姑姑!”
楊浣紗故作坦然,回應:“當然是高興啊,我祝他們幸福,當初聶飛也告訴過我,師正業暗戀她,但我們彼此心裏都清楚,我們的終身幸福在哪裏?我們雖然不清楚,但絕不是眼前!”
楊左使聽後,點評:“看來侄女還有更高的誌向,但女孩的誌向一旦超凡脫俗,那她就可能要孤獨一生了!”
一個女人,自己的能力越強,眼光就越高,可挑選的對象就越少,就很有可能孤獨終老。
楊左使不方便舉例證明,但她自己和上官婉兒就是很好的證明。她道:“侄女是不是想要嫁給皇親國戚,甚至是皇子皇孫?”
楊浣紗忙回答:“姑姑就不要取笑侄女了,侄女隻想嫁給自己中意之人,否則我寧願終身不嫁,也不會嫁給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楊左使感歎:“我楊家世代名門望族,多少達官貴人想要與我們結親,而嫁給皇子皇孫,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楊浣紗表示:“我不敢把自己嫁給皇子皇孫,龍椅上的睿宗皇帝和他的兩個皇後實在太可怕了,我情願終身不嫁,也不願終身被監禁在這座監獄裏!”
楊左使忙警告:“切不可妄言,此事如果傳到天後耳中,你的下場比兩位皇後還要慘!”
這時從下麵宮殿外走來一個女官,在殿前停下,向著殿頂,拱手行禮道:“楊左使,尚幫主請您去有要事相商!”這個女官正是她的隨從鄭雨容。
楊左使拉了自己的侄女起來,二人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房簷便,然後輕身躍下,宮殿內的上官婉兒走了出來,她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詢問:“楊大人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進去坐啊?”
楊左使道:“不必了,對著殘月,吟首詩,心裏不那麼鬱悶了!”
楊浣紗忙恭送左使大人離去。上官婉兒對她道:“師正業成親了,聽說他還暗戀過你?”
鳳羽宮內,尚幫主坐在了椅子上,對剛進來的楊左使表示:“師正業留在京城對你來講可不是什麼好事!”
楊左使忙疑問:“幫主為何這樣講?”
尚幫主:“你們兩個互知根底,你知道他有個被通緝在逃的師父,他知道你跟楊浣紗的關係!”
楊彩衣道:“幫主所言不錯,可浣紗現在已經無罪,屬下已經不怕太後知道我跟楊浣紗的關係,師正業憑此對屬下構不成威脅的!”
尚幫主嘴角輕揚,質問:“是的,你兄長一家無罪,但你真的就敢讓太後知道你跟楊宏業的兄妹關係嗎?”
楊彩衣愣住了,當初她以名門望族侄女被選入皇宮,然後被培養成女護衛,但是太平公主和武後曾問過她的家人,她怕自己以後出事連累兄長,就謊稱家道中落,家裏已經無人了,她係孤女。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被砍頭的!
尚幫主表示:“現在太平公主已經嫁給了武後的侄子,也算是武家的人了,她自然不用再擔驚受怕了,而我們的責任就是要保護好太後,確切的說這是你的責任,而本幫主的責任是做好太後的手,為太後做事!”
楊彩衣追問:“那幫主要如何對付師正業啊?太後允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