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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將東方雲華這半年多的行程一五一十的彙報了一遍之後,所有的人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如果說東方雲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關乎藥神穀命運的那個女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那麼因為這個女人而帶來的不幸卻是讓他們憤怒。
哪怕是姚千秋在之前已經聽過了一遍,此時再聽第二遍,卻依然生不出一絲的愉悅,就連藥神穀內其他知道此時此事的人,也同樣是心中沉悶,卻又在盡可能的壓抑著增生的怒意。
而因為東方雲華的變故,藥神穀中高層也改變了最初的決定,由本來的庇護使令改為了出身調查,而派往遲家的使者就此無限期的延長了行程。
乘萬年聽完,也沒想到自己平靜無波了上百年的心境竟有了絲絲動容。
與其說是緣分這東西太巧妙,那還真是不能怪世界太小,自己徒弟找到的那個女人就那麼巧的讓他也給遇上了。
若說他在聽到“小萌”兩個字時覺得耳熟,那麼現在聽到“遲小萌”這個名字足以讓他的腦中浮現出一張稚氣未脫的小臉,靈動的神情,陽光的笑容,朝氣蓬勃的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已入暮年。
想到那雙甚合心意的眸子,乘萬年神色斂了又斂,探手從懷中摸出那隻玉瓶,遞到妻子的眼前,深情的目光凝視著她,傳音道:
“秋兒,我來的路上見過那位小萌姑娘了,丫頭的性情尚好,古靈精怪的脾氣,倒是跟雲華的脾性有些相似,卻又比雲華更跳脫一些。隻是……”
乘萬年突然頓住,輕輕歎了一聲,腦中想著“遲小萌”說自己有很多師父的事情,心裏便不太舒服。
“隻是什麼?”姚千秋黛眉微挑,接過丈夫手裏的玉瓶,卻沒急著打開看裏麵的東西。
“那丫頭有不止一個師父,還可能有很多師兄弟,怕是守不得規矩,日後就算是進了藥神穀,估計也約束不住。”
乘萬年又是一聲歎息,側目看向無憂無慮,隻會傻笑的徒弟,再想想“遲小萌”那近似一切都事不關己的良好心態,一時間竟吃不準“遲小萌”的品性了。
姚千秋眉頭一皺,本就有些衰老的麵容更是皺起了很多褶子,在那一頭白發的相襯下更顯蒼老。
“不過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在她尚未成長起來前,約束起來還不是很容易的麼。”姚千秋想到手下搜集來的信息,淡淡的話語中帶了絲冷意。
“秋兒,人小馴起來是容易,卻也是會馴沒了靈性,對藥神穀是沒有多少好處的。”
乘萬年低聲,人卻盤腿坐到了徒弟的麵前,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手裏的那瓶酒是那丫頭的師兄所釀製,你且嚐嚐吧,我再給雲華檢查一下靈魂。”
“好。”姚千秋點頭,卻是沒急著品嚐那口酒,而是收起後,默默的為丈夫護法。
姚千秋並非沒猜測過徒兒是靈魂上受了創傷,可有猜測又有什麼用,誰讓她的修為隻比徒兒高那麼一個境界,探查起來根本做不到萬無一失,也隻能喚丈夫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