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寧洗了洗鼻子,為了麵前的人感到不值,這兩年來,慕韶涵的性子如何她們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裏,奈何先生看不出來,依舊被蒙在鼓裏,以至於她們就算是想說也不知道要到何處說去。
小何暗暗在心裏歎氣,如今慕小姐走了,先生帶回來的另外一位慕小姐,性子可當真是和眼前這位天差地別,這可叫人如何是好啊。
劉媽一眼望過去便便知道小何這個慣來不會掩藏自己心思的孩子在想些什麼,但一時間又不願意去訓斥,畢竟就連同她自己也是懷抱著和這個孩子一樣的心思的。
劉媽偏頭看向一邊的慕韶涵,勉力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來,又拉著麵前人的手聊了好一會兒話後,才微微覺得有些許疲倦,竟聊著聊著便睡了過去,隻是睡過去前還不忘要用眼神示意小寧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小何看到了那個眼神,一時間便在心裏暗暗打量起來,她是很想要聽劉媽的話的,但又覺得這種事情總是要有個人來給她們拿主意為好,不由得便暗地裏下了決心,如果慕小姐問的話,那她就算拚著背劉媽罵的風險也是要講出來的。
至於慕韶涵,她一早便瞧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又怎麼可能不問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著劉媽睡熟過去的臉色,她對著小寧揚了揚手,然後起身走得裏床邊遠了一下,靠在了床前,眼角餘光一直看著床上睡著的人,生怕會把人給驚醒。
看到小寧小碎步的跟了過來,不由得覺得好笑,半響後,卻又是斂了臉上的所有神色,伸出手去指了指被麵前的人放在一旁桌子上的東西,壓低了聲音道:“那瓶藥油,是怎回事?”
她心裏已經有了一種猜測,隻是需要麵前的人來證實,但她自己卻著實不願看到這種猜測被證實,畢竟在她的想法裏,這裏是羅家並非慕家,慕微微還是需要端著一點身份和架子的,應當不可能真的會做出些什麼事情出來。
可此時的她不知道,有些人仗著自己有演技,早就已經恃寵而驕了。
小寧微微的低垂著頭,似乎是不敢看向身邊的人,雖然慕韶涵平日裏平易近人又好相處,但多多少少也算是比自己高了不止一個階層的人,她怎麼說也隻是一個小小的傭人而已,雖然方才在心裏打量得好好的,但此時此刻真正麵對起來,不由得還是有些許慌神。
慕韶涵似乎的看出了她的拘謹,不由得便放鬆了自己的神色,輕輕的笑著道:“沒有關係的,你不用害怕,跟我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她眼角的餘光看到床上躺著的劉媽,不由得想起了什麼,又道:“如果是擔心劉媽會罵你的話,那也沒關係,她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是我逼你說的就好了。”
看到麵前的人溫和又溫柔的神色,小寧終於鬆下了一顆心,但這顆心方一送下來,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些讓她害怕的記憶,一時間眼眶便微微的有些泛紅,又吸了兩下鼻子後才說道:“那瓶,那瓶藥油,是,是劉媽要用的,她受了點傷,在腰間的地方。”
慕韶涵微微一怔,心想劉媽的腰怎麼會受傷呢?老人家的腰本來就不太好,羅家的人從大到小一直都對老人保護得緊,生怕出現什麼狀況,這會兒驟然間聽到老人受傷了,不由得便很是驚訝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