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越九放在茶幾麵前的刀,寒光閃閃,每一道都是在嘲諷她的無知和幼稚。平平本來被朱緗這個美麗的女子轉移的注意力,登時又牽住回到了壓抑的狀態:“我……連隨他去的資格都沒有嗎?”
越九點點頭。仔細看她,想著他都已經好話歹話說盡了,這樣她就應該不會尋死了吧。哎,現在的孩子啊,和他當年是一樣衝動,這麼多年的後悔,他真的不想再讓這些錯誤再次發生了。
她忍不住抱著腿蜷起來,靜靜地,從她褲子包裏掉出了一個顏色淡淡的荷包,一個舊舊的,還沒有來得及縫好的他的荷包。
……
陰影處,一隻大鬆鼠扭頭跑開了,它一路跑到了原來那個被越九釋放了的鬼穴的位置,左右看看沒有人,低頭泥鰍一樣鑽進去,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小的姑娘,皺著眉頭虎虎地抓著頭發,朝四周的黑暗大喊:“喂,你們在不在?!”
“喊什麼喊,生怕沒人嗎?”
黑暗中,一道渾厚男聲小小嗬斥她。小姑娘聽了就生氣,五官也都皺到一起去,她似乎攝於他的銀威,隻是小聲碎碎念:“你們把我的真身困住還敢這麼猖狂,知不知道我是上古神獸!”
當然,對方是聽見了的。他冷哼一聲,問道:“那上古神獸,我叫你彙報的事情呢?”
“行了!”她好似完全看得見男人的樣子,望著他不耐地嘖了一聲,她就是不喜歡這個對自家妹子還這樣陰險的男人,迫於威懾她想不說也不行,唯有老實,卻還是沒感情地報告道:“白笑北是真的隨萬同下去做鬼司了,他剛才才回去和他的老情人穀平平告別,不過他情人不像你說的那樣想報仇,倒是那個姓越的老頭子,他好像說自己就是當年組織人叛亂的源頭。我看見聽見的就這些了,喂,還不給我嗎?穀衍!”
她聲音一大,壞了的聲控燈亮起來,這麼忽然一亮,小姑娘對麵的那張與平平十分相似的一張臉就已經在燈下等著了,燈光的陰影顯然顯得他陰鬱無比,胸前還是那個圓滑的玉,和平平離開的時候他的模樣一樣,隻是表情,神色,完全就是另一個人了。
小鬆鼠就看不慣他那個樣子,白了一眼,可是穀衍分明把她真身困在這裏,她也動彈不得。
然而他竟然怪笑,還作死地反問她:“我什麼時候說了我困住你了。”
“可我明明動不了,你到底怎麼做的!”小姑娘急得跳腳,然而對麵的穀衍好似故意低頭,小女孩見勢,也就隨著他的視線往下看去,竟然就看見她的鬆鼠影子被他踩在了腳下,而他穀衍輕鬆把腳一抬,她忽然覺得身體一輕,被壓抑的力量猛然釋放出來,她忍不住伸了一個大大懶腰,但是究竟怎麼回事兒呢,小姑娘低頭細細看,原來是穀衍在腳下粘了一張黃符,他取下黃符,麵上都是諷刺與鄙視:“隻是這樣就唬住了你,我說,你如果是真的神獸,真的有這麼弱?”
穀衍的手一揮,黃符立刻化成了一道火焰,他輕輕一甩,手邊唯有幾乎看不見的灰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