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丈夫陸正凱(1 / 2)

那一夜,時綺霖一直哭到深夜,迷迷糊糊地靠在姬元嘉的肩膀上睡著了,姬元嘉吩咐水雲莊的丫鬟將時綺霖送回了房間。

睡夢裏,時綺霖夢到了遇到陸正凱那一年。

那一年姬元嘉走了,時綺霖整個人終日鬱鬱寡歡,原先活潑可愛的一個女孩徹底變得消沉不振。

直到有一天,村裏來了一支商隊,商隊是來收購雲邊村的特產茯苓花的。

雲邊村處於盆地底部,這兒種出來的茯苓花無論色澤還是氣味都優於其他地方,所以才有商隊不遠萬裏前來這兒采購。

那天傍晚

自古以來,黃昏天生便是多愁善感的,總是能牽動人們內心的情緒。眼看黃昏開始冷瑟瑟地降臨了,暮色蒼茫,從那還在夕暉晚照下的遠方群山那邊,悄悄地迅速迫近了。靜謐無聲的山坡上,有一片淡藍的湖水,對岸環擁著婀娜的柳樹和桃樹。柳條碧綠,幾乎要伸到水裏去了,桃樹老是自顧自己地,簌簌地下著她的桃花雨,春來的時候總會有一番熱鬧的夢。樹蔭的影子倒映在水裏,越顯得清清朗朗。水麵常如鏡子一般,總是能讓人心平氣靜。風起時,微有皺痕,像少女們皺她們的眉頭,過一會子就好了。

時綺霖獨自一人坐在湖邊,任由夕陽隨意地把她的身影拉得老長,無助地倚靠在柳樹上,愁容滿麵,心事重重,芊芊細手重疊,靜靜地躺在膝蓋之上,雙腿並攏,膝蓋微微彎曲,目光卻是散漫地望著天邊的落日。

時綺霖單薄的身影融入晚霞之中,她就一直靜靜地坐在那兒,像個不會動的人兒,似乎是被腦海中深深的煩惱纏住,遲遲無法掙脫,一直無休無止地往下陷去,直到一隻不明事理的飛蛾,懵懵懂懂地停落在時綺霖光滑細膩的手背上,才讓時綺霖回過神來。

看到這似乎傻乎乎的飛蛾,不知愁,不識憂,時綺霖羨慕地笑了笑,她的手微微一動,本想抬高手,能把這隻飛蛾看得清晰點,卻不想倒是驚走了它,晚風吹來,它的翅膀就像薄紙一樣輕輕地飄動。

一個男子經過,從那天起,這個男子再也沒有離開。

每天傍晚,時綺霖都會在湖邊發呆,而男子會悄悄地坐在她的身後。男子刻意把距離拉遠,讓她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日子長了,她還是發現了他。

他從來都不會主動上來與她說一句話,他總是看著她深思,仿佛思考著人生的真諦。

直到有一天,男子不來了,時綺霖感到好奇,他是已經想出自己所要的東西了嗎?他是不是再也不會來了。

然而三天後的傍晚男子又出現了,他是提著一壺酒來的。

他將這壺酒放在時綺霖的身旁,這次他坐在時綺霖的身邊,他望著這片黃橙橙的晚霞,仰著頭,看著天空,自言自語地說道,“試一試,看我新釀的酒怎樣?”

他的附近隻有時綺霖,所以他的話無疑是說給時綺霖聽的。

時綺霖皺了皺眉。

“是你給了我靈感釀出這壺酒,我給它取名苦情釀。”男子轉頭看著時綺霖,一點也不為自己的冒昧而羞愧,“你嚐一下,會不會與你有所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