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入步城子座下後,步城子雖一直不提拜師儀式的事情,但要求司芮嫣每一日都要到望月軒來,步城子特意安排了一間功能齊全書房給司芮嫣,可供司芮嫣休息,也可供其打坐修煉,算是一片私人空間吧。
望月軒長年霧氣縈繞,宛若仙境,一日清晨,司芮嫣方從住處來到望月軒,在庭院裏朦朦朧朧之間看到一個身影。司芮嫣疑惑大清早誰會到這望月軒來,走近一看,竟然是玉煙子,她正在給庭院裏的花兒澆水。
“師姐早。”司芮嫣向玉煙子打招呼道。
玉煙子本是蹲在花圃邊緣,看來司芮嫣過來了,主動站了起來,“芮嫣呀,以後這些花花草草都要交給你照料了。”
“師姐你這是……”
“明天我就離開昆侖山了。”
“師姐要去哪兒?要很久才回來嗎?”
“應該不回來了。”
“師父知道了嗎?”
“知道與不知道都一樣。”
“師姐,你和師父的關係似乎很僵,這是因為……”
“都過去了,沒必要再提了。”
“師姐務必要保重。”
“芮嫣,你還年輕,若是不喜歡這裏,便走吧,不要像我一樣,把整個青春都耽擱在這裏,不要覺得不忍心。”
“師姐看起來還是很年輕呀,感覺起來比我還要年輕。”
玉煙子莞爾笑了笑,“這是我二十一歲那會的樣子,真正的年齡已經不小了。”
司芮嫣與玉煙子一直在庭院裏閑聊,後來太陽出來了,霧散了,玉煙子也走了,這次能與玉煙子見麵,隻不過是玉煙子對這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的最後一絲留戀罷了。
司芮嫣去到了自己的書房,書房裏有很多書籍,大多數都是步城子從九州各處收集而來的古典,這些古典深奧難懂,零零散散地記錄著一星半點關於巫術的內容。巫術存在的時期是在夏商周時期,當時以甲骨文為主,文字記載十分艱難,這導致很多巫術無法被流傳下來,步城子傾其一生,都是在眾多零零散散的記載中找出有關巫術的內容,然後彙聚到一起,希望從中能找出更多巫術的修煉法訣。老實說,司芮嫣覺得這種方式收益甚微,卻充滿著匠人精神,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也許經過不久後的將來,後人能輕輕鬆鬆拿到一本關於巫術的大著作,但他們是不會知道這本大著作卻是步城子用自己一生默默無聞地去查閱了無數資料,進行總結歸納才問世的。
如今司芮嫣拜入了步城子座下,步城子的任務也成了她的任務,她每日都需要花很長的時間在浩瀚的書海中尋找那零星半點的有關巫術的內容,然後記錄下來。有事情忙起來,整個人都充實了,然後不知歲月流逝之快,眨眼間就過了十幾日。
一日,秦縱雲來望月軒找司芮嫣,還給司芮嫣帶來了山下好吃的糕點,司芮嫣自然樂壞了,望月軒太荒涼了,沒人可以說話,每天麵對的都是各種古典古籍,能和自己說上話的隻有年邁的步城子。
“芮嫣,你在這邊感覺怎樣?”
“還好吧,每天要看很多很多的書籍,挺累的。”
“你也要注意休息,別太累了。”秦縱雲關心地說道。
“恩恩,對了,師兄你知道步城真人與玉煙師姐之間的事嗎?為什麼步城真人與師姐關係這麼僵。”
秦縱雲想了想,然後說道,“我也是聽說了一些,玉煙師姐年輕時與八景宮的應明師兄男才女貌,情投意合,玉煙師姐想要嫁過去,步城真人萬分阻攔,十年裏,應明師兄與玉煙師姐用盡各種方法懇求步城真人允許他們二人在一起,但都被步城真人拒絕了,十年的光陰很長了,卻依舊未能讓步城真人退讓半分,最後一段美好的姻緣就這樣被步城真人棒打鴛鴦,自此玉煙師姐就恨上了步城真人。”
“十年都未能讓步城真人讓步,步城真人為何就這麼狠心嘞。”司芮嫣吐了吐舌頭,步城子這也確實過分了。
不過司芮嫣仔細一想,步城子也確實是這麼一個執拗的人,也就是他這麼頑固不化的人才會用自己的一生去追求一個虛無縹緲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