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站在窗台邊的女孩突然覺得現在不停眺望門口的陳姐像極了古時候的老鴇,那形象絕對可以做一級的,想到這兒覺得有些想笑,心頭像是澆了一管清泉,一點也不覺得燜煩了。
今天一大清早就接到陳姐的電話,說這間公司通知她麵試,那口氣像是中了特等獎似得,她說:“小夏啊,人家好像是欽點你的。你是不是認識這家公司的領導啊?”
她一邊刷牙一邊含糊地說:“怎麼可能,我是貧民窟出生的。”
自從姚伯父和媽媽去了美國後,她倔強地從那個不能稱之家的地方搬了出來,現在住的地方,雖然不大卻最起碼是屬於自己的地盤,不需要被別人指指點點寄人籬下。除了一個姚慕池,她再也想不出第二個還認識比較有錢的人。
“小夏,在哪兒幹什麼呢,快站好,莫總的車都到了。”陳姐跑過來把她拉回了現實。那些女孩們立刻筆直的站好,提臀收胸,搞得像選古時選秀女一樣。
放眼望去,白色寶馬前的接待人員打開車門,隱約走出一個穿著黑色西服戴墨鏡的男人,鋥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發出了清脆而有節奏的踏步聲,身後跟著抱著一堆資料的公關經理還有老鴇一樣的陳姐在旁邊點頭哈腰。
由於她站在最後一個,看的幾乎都是前麵女孩一個個頭,便索性不看了。
“林曉麗,20歲。”
“付馨,19歲。”
“梁嘉瑩,20歲。”
……
“夏殊嬈,20歲。”當公關報道她的名字時,那雙皮鞋便停在眼底,有一種明顯的壓迫感逼來。
抬起頭的一刹那,她以為是種錯覺,眼前再次呈現那張熟悉的臉,長睫毛,丹鳳眼,琥珀色的眼瞳已經沒有任何變化依舊輪廓鮮明的臉龐,鷹鉤鼻,和從前沒有一點變化,隻是越來越讓人感覺寒冷逼近。
突然夏殊嬈覺得鼻子一酸,心裏像是打翻了埋藏已久的釀酒,就這樣悶在胸口,透不過氣。沉重得讓她再次低下了頭。
那嘴角微微上翹的微笑,一點都沒有變。他的笑永遠可以讓人不知所措,放佛猜透了心思一般若隱若現。
他回來了,他居然回來了。。
所有的陳年舊事都被一頁頁翻開,一隻無形的手抓住她的心,反複地說:“夏殊嬈,等下一次見麵,我們就不再是朋友。”那時他的眼睛眯起來有一道凜冽的光閃進女孩的腦海,一字一句地刻在心裏,“而—是—敵—人!”
“夏,殊,嬈……”他饒有興趣的故意拖長字眼,“抬起頭來。”
女孩的頭已經低到塵埃裏,再也抬不起來,陳姐趕緊跑過來,猛地將她的頭抬起,一雙眼正好跌入他琥珀色的眼眸中。
“小夏,不要不識抬舉,這是莫子謙莫總監。”陳姐低著頭在她耳邊幹著急地嘀咕。
她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他叫莫子謙,她怎麼會認不出這樣一張熟悉的臉,她怎麼會瞧不見著深不見底的眼眸裏埋藏著怎樣的深仇大恨。是她,夏殊嬈一手毀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她最要好的朋友,是她的懦弱摧毀了曾經濃深似海的情誼,她以為隻要我埋的足夠深,裝作從未發生就可以逃避所有的過去,可是她想這次又錯了,她差點忘記他說過,他一定會回來的。
他一定會回來雙倍奉還的。
“你們幾個都留下。”莫子謙轉過身,瞧向其他女孩,讓公關一一點了所有女孩的名字,說了句留下。唯獨沒有夏殊嬈。
然後走進了會議廳,所有女孩按照公關的指示,眉飛色舞地跟在他的身後。而她早成為一尊石化的雕像,寸步都移不動,陳姐瞪了她一眼然後也氣呼呼地跟在了後麵。
她知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向謙和冷漠的他曾經咬牙切齒掐住她的脖子,手指在慢慢的縮緊,可以聽見骨頭在發狠的聲音,他說:“夏殊嬈,如果不是因為林沛,我現在就想掐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