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鍾掛在牆上,滴答滴答地走著,整個房間安靜地隻剩下這麼一點聲音。然後響起夏殊嬈仿佛一億光年外的聲音:“姚總,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可以換來沒關係。”
她甩開了他的手,然後走到房門前做了個請的姿勢:“要不你走要不我走。二選一。”
要麼他離開她的世界,要麼她離開他的世界,總之,已經山崩地裂了。
2.
姚慕池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他走到夏殊嬈麵前用手指捏住她的下巴說道:“你信不信,我會讓林佳付出更慘重的代價?”
“隨便。”夏殊嬈轉過頭冷漠地吐出兩個字。
“那你信不信,我會讓你永遠都見不到林沛?”他似乎有些慌了,像一個溺水的孩子在做最後一次的掙紮,他希望這最後一張王牌,可以有用,哪怕讓她再恨自己一點,已經無所謂了,隻要不失去。
夏殊嬈一個激靈。
“林沛他一直就生活在離這裏不遠的一座城市,全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姚慕池感覺到了一些希望,就繼續說道:“隻要,隻要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證他過得好好的。”
“姚總能不能玩些新鮮的把戲?故技重施,不會膩嗎?”夏殊嬈剛才激動的眼神已經恢複了平靜,她已經厭倦了這樣的遊戲,姚慕池將她困在一片沼澤地上,無論自己如何掙紮都隻會越陷越深。
姚慕池顯然沒想到她居然會這樣出奇地冷靜,捏住她下巴的手掌已經溢出了汗,他感覺自己已經輸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商場上五年的風風雨雨都沒有讓他感覺恐懼,這一刻他卻莫名恐懼,望著她垂涎欲滴的嘴唇,像一隻失控的野獸一般瘋狂地吻了上去。
他抓住她不停掙紮的肩膀,狠狠地吸允她的一切,手掌在腰際間來回的拂動。這個女人,為什麼無論自己怎麼做都得不到,他盡力了,努力了,甚至低下頭去乞求了,可是卻依舊換來的是一副冷漠的臉。
他瘋了。因為他知道已經失去了,從這個女人為了離開他的世界,甚至連林沛都可以不聞不問開始,他就知道這麼多年來對她所有的籌碼都變成了一堆空談。
夏殊嬈感覺快要窒息了,她的肩膀被按在門上,似乎可以聽見有骨頭在摩擦的聲音,卻突然仿佛看見林沛就站在窗戶外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他在鄙視她,鄙視她的懦弱,嘲笑她的心口不一。
然後他的頭上就流血了,一滴滴血從頭頂流下,表情變得那樣凜冽。
夏殊嬈猛地推開姚慕池,用盡全身力氣揮出了一巴掌,實實在在地打在那張已經漲紅的左臉上。
“林沛!”
她大聲喊道,然後跌跌撞撞地三步並兩步奔走到窗前,卻隻看見一片漆黑的夜空什麼都沒有。他走了。
順著牆壁一點一點滑落坐下,將頭滿在雙膝間,有淚水一滴一滴的留在光滑的手臂上,忍了好久,卻最終還是忍不住會有眼淚流出。嘴唇已經不是在發燙而是在發麻,她恨自己,為什麼居然會有那麼一絲舍不得,她恨自己,如此的心口不一。
姚慕池靠著門仰起頭大口大口地呼吸,用很重的氣息緩緩地說:“你這樣拒絕我,就不怕我會殺了林沛嗎?”
“若有一天我知道他死了,那麼我活著僅剩的一點希望也沒了。”她一字一句地說著,仿佛是說給自己聽一般安靜。從五年前林沛為她擋去那一刀開始,她就發誓,從今以後自己的命是林沛的。
姚慕池支起身體,扶著門看了窗台下的夏殊嬈一眼,心如死灰。“你最好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
他輸了,輸得徹底。這個女人拿自己的命來跟自己賭,她贏得漂亮,贏得不費吹灰之力,她隻需要一句話,就讓他潰不成軍。
她的命那樣卑賤,卻已經成了他心底的一顆地雷,地雷若炸了,他的心就沒了。
手掌扶住牆一點力氣都沒有,可他還是依舊這樣一步步地退出了她的世界。這時他才發現,是自己的恨,一點一點成全了另一個男人對這個女人愛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