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已經處於混沌狀態的夏殊嬈低著頭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她想起那天晚上看見窗外林沛的幻影,笑得那樣凜冽,所有鮮血包圍了他整張臉時,心就感覺到快要窒息,可是,我一直在找他,你們誰都不願意告訴我。
“子謙,我求你,你帶我去見他好不好?我去見他,我去賠罪。”她抬起頭用很卑微的眼神祈求著,大風呼呼地從身後吹來,一夜未眠導致這張臉憔悴不堪,她努力過,可是沒有人相信。
“我也想。但是如果我那樣做了,林沛會恨我一輩子。”
莫子謙在這一刻忽然變得像個易碎的瓷娃娃,落寞地轉過身向前方一步一步走去。林沛會怪他的,怪他,這樣罵他最心愛的女孩。
2.
他回國隻見過一次林沛,是正他打完架後。
從門外走進了時,他差一點認不出那個人是往昔朝氣蓬勃的林沛,穿著一身囚衣,頭發是剛剛梳理過的,嘴角上還有淤青,聽說獄霸下手挺狠的,就那麼一拳一拳地砸在林沛身上,卻聽不見一聲叫喊,所有的疼痛他統統忍受下來了。
林沛不能倒,不能喊,不能還手。這是姚慕池定的遊戲規則,他就像是一隻被牽上賽場與獅子生死搏鬥的人,輸得慘重。
“你是傻子嗎?!”莫子謙將拳頭重重地砸在桌子上,發出劇烈的悶響。
“你長帥了,真的。”林沛抬起頭笑嘻嘻地說自己的。他的臉色蒼白,李警官說他不肯吃止痛藥,就任由傷口部位整夜整夜的疼著,看得人都心疼。
“我去帶夏殊嬈來見你吧。你不要這麼傻不拉幾的行嗎?”
“不行。”林沛斬釘截鐵地拒絕了。“你要是帶她來見我,我會恨你的。”
見到莫子謙一臉震驚,他緩和了一些口氣繼續說道:“就算我求你,子謙。”
“給我個理由。”
“我不配。”
他總是想著夏殊嬈會站在聚光燈的照耀之下,有成千上萬的粉絲在為她瘋狂,那時候的她一定會喜極而泣,因為終於實現了從小以來的夢想。而他不要自己成為她的累贅,夏殊嬈會怪他的,在她還不能真正理解愛的時候,夢想是她活著唯一的借口。
那天的談話很失敗,幾乎所有提議林沛都否決了,有那麼一刻莫子謙甚至覺得,林沛根本就是拿自己的命在胡鬧,他隻是在跟命賭氣,為什麼他總是會輸得這樣慘,連最心愛的女人都必須拱手讓人。
“隨便你吧,林沛。隻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的你如何保護她。”最後莫子謙隻能這樣歎了口氣結束了那天的會見。
他站在熒光最高層的辦公室裏,俯視著樓下的一切,多少人帶著熾熱的夢想踏進這裏,又有多少人帶著腐朽的靈魂滾出去。他成了這座大樓的執行者,拿著一把無形的刀劈開一個個飛蛾撲火的人。
當年若不是父親的遺棄,他不會去到隍城那樣偏遠的縣城,不會認識有血有肉有兄弟情結的林沛,不會有那樣一段單純嬉笑的童年。如果當年他沒有走,他一定會變成一個比姚慕池還狠的人,這就是,商業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