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別墅裏也養些花草但都是當做擺設,可這些在諾卡的眼中不是,他會手舞足蹈地教夏殊嬈如何料理花草,像是照顧一個出生的嬰兒一般仔細。他說那是生命,是自然的力量和美好,雨水衝洗而後是煥然一新的姿色,而不是就此枯竭。
顯然聰明的諾卡是姚慕池派來的心理老師,但是她很喜歡,這樣的解說生命。心裏有個結有一種恐懼和不安總該有個人去替她解開。因為那些灰暗而強大的死結一如一根繩子捆綁住她,而那個結卻綁在了身後,她想要解開卻如何都摸不到。
7.
她的房間與姚慕池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半木式的老房子裏隔音效果並不是很好,她在房間裏甚至可以聽見隔壁拿鑰匙開門的聲音還有拖鞋擦過地板發出的塔塔聲,但是他們都不說話,隻是安靜地感受對方的存在。
在諾卡的帶領下他們在次日去那片蔥鬱的山林裏遊玩。由於是清晨,山上的人並不是很多,大樹茂密的枝葉遮蓋住了太陽,隻有一些透過葉與葉之間的空隙穿透過來,像是一位母親的手溫柔地劃過你的臉頰,寧靜安好。
山是陡峭而不平坦的,沒有統一用水泥鋪蓋的台階,全部都是濕軟的泥土和石頭組成的道路,那是被人們已經踏平出來的,在其餘地方是長在草的,也有野生的小花在蔥綠之間綻放,顯得格外突出。
姚慕池說要玩一個遊戲。他伸出手牽著她,讓她閉上眼睛放下所有的防備跟上步伐。夏殊嬈心底還是有恐懼的,這樣一大片樹林裏,滿地都是不平坦的塵土,隨時都有可能被石頭絆倒。可是她想相信一次,因為在那雙眼睛裏折射出一種光芒,是他的希望。
閉上眼睛,他牽起她的手放慢了步子,時而提醒這邊有石頭,時而像她描述旁邊的場景,她的心又驚恐不安慢慢地變得安詳,那雙寬大而溫暖的手掌傳來了力量,穿過掌心抵達心髒的位置,那是陽光和溫暖。
她是怕他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她從前鑄造的幸福就是被這樣一個從未露過臉的人摧毀的,那時她是恨他的。她恨他如此的猖狂,如此的狠毒,如此的自私。可以這樣不費摧毀之力就摧毀了他們四個人長久的往昔和信任。
他虐待她,侮辱她。在眾人麵前大肆踐踏她的尊嚴。她曾經抬起倔強的臉雙眼發出懾人的光芒盯著他,問他,是否在你的心中除了你是尊貴的,其他人都是該死的?是否在你所接受的教育之中連尊重兩個字都沒有學會?是否我這樣一個人站在你麵前,你已經成了一個瞎子?除了你那該死的盲目的自我外,什麼都看不見了。
沒有人這個樣子教育過他,他受到的良好教育外都是俯首貼耳的恭維,他不是王子卻有一個王國,那是父親最榮耀的商業時刻。那時的他表情呆泄了,其實他真的不是故意的,隻是從仇恨過渡到寂寞需要一個人拿來消遣亦或是陪伴,而夏殊嬈成了最終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