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進來。”
她在椅子上坐立不安,見醫生眉頭深鎖便問道:“醫生,林沛他怎麼樣?”
“他右肩膀上有舊的刀傷,右手臂上有槍傷,身體內部有膽結石,最重要的這次傷及他的腦部,建議留院觀察,我們懷疑在腦部位置曾經受過重創。”醫生簡介地說完林沛的病情後,搖了搖頭問道:“我看他病曆上才23歲,怎麼會受這麼多傷!”他其實也無非是感歎,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遭遇,醫生是不好過問的。
而這樣一個問句跌入她的耳膜中卻極其的刺耳,這些都是因為她。
“醫生……能不能不住院?”她的聲音如細小如蚊,弱弱地問道。手指有些不安地搓動衣角,她沒有錢,沒有錢交住院費,沒有錢給林沛更好的治療,全都是錢……
醫生歎了口氣搖搖頭,“唉,這個都是你們自願的,不願意就算了,隻是回去多注意,不要再有什麼意外了!他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經不起這麼折騰。”
“是。醫生。”夏殊嬈囁嚅著。
5.
病□□林沛還沒有醒,頭上包了一層厚厚的紗布,在右手臂上貼了一張止痛得藥貼,額頭上依舊滲出汗珠,顯然在潛意識中還是可以感覺到疼痛的,那些疼痛已經不是來自肉體本身,而是受傷過後的遺留症,如同真切的回放一般在心裏重播。
午後的陽光照射在整個房間內,她端詳著他的臉龐,這個男人什麼都不跟自己說,多少疼痛都自己壓抑住,聽著醫生一個一個蹦出來的傷,就如同一把把尖刀一般刺在心頭,很愧疚很難受卻不能代替他承受。
大概下午四點多他才醒過來,被她握在手掌中的指頭微微地在移動,她立刻伸直了腰望向他,“你醒了?”
林沛剛醒,眼睛還未能適應光線但聽見她說話便露出一個淺笑,待眼簾中她的模樣逐漸清晰才蠕動嘴唇道:“我沒事。”
“喝不喝水?我幫你去倒。”見他輕微的點了下頭便急急忙忙地站起來倒水,然後用力的扶起他,將水喂給他喝。他一邊喝水一邊用眼睛盯住她,手指沒有力氣卻依舊頑強地舉起來替拭去她額頭上的汗漬。
“你都出汗了。”他嘴角還沾著水像個牙牙學語的孩子一般說道。夏殊嬈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嗔他:“都怪你,不早點醒來。”
“對不起。”他低下了頭。
“我開玩笑的啦!”夏殊嬈拿著毛巾給他一點點擦臉。“你瘦了。”
“喂,我不過是睡了一下而已。”林沛溫柔地擰了擰了她臉頰上的肉,“傻瓜,你才瘦了好不好,臉上都沒有肉。”
“有肉又不好看。”
“可我希望可以把你養得白白胖胖地呐,不希望你受一點苦,對不起,今天又讓你難受了,我不該讓你看見的。”他手指依舊停留在她的臉頰上,指腹一點點移到眼角的位置,還是濕潤的,她肯定哭過。“以後不要哭好不好,對孩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