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街巷上,三個人影飛快行進。紀央一手提著鬣狗,領在前麵一步不停,蘇含章背著長劍,緊緊跟在紀央後麵,迎麵的風雨絲毫不能阻攔兩人前進的步伐。
行進中,紀央也沒有停止思考和盤問鬣狗,隻聽他說道:“既然你說你們對發現蘇承的消息知道的很突然,那麼你們應該沒時間去調查他才對,你又是怎麼知道蘇含章的存在的?”
鬣狗被紀央提在手中,渾身是傷垂頭喪氣像個死狗一樣,聽到紀央的問話卻又不敢不回應,隻能強打起精神回答道:“小人是從蘇大人家物品擺設上看出來的。蘇大人一個男人,家裏卻有年輕女子用的東西,常用的碗筷又有兩份,所以小人才大膽猜測的。”
紀央沒有說話,這個鬣狗倒也名副其實,觀察還挺仔細,不過紀央更相信這家夥隻是想順手牽羊搜刮點值錢的東西,其他武林中人不說會不會發現,首先根本就不屑於那麼做。
兩人都會輕功,全力施展之下速度不慢,又對羅浮城道路熟悉,沒花多少時間已臨近城門。
遠望城門似乎出了什麼變故,城門大開,雖在雨中依舊燈火通明,不少士兵在城門內外城上城下跑來跑去。
“什麼人,站住!”前麵士兵發現兩人的身影,大聲喝問,兩人不得不停住腳步
“怎麼回事?”蘇含章問紀央。
“恐怕是那些武林人士為了追你父親強闖城門吧。”看著走過來的一隊士兵,紀央麵色有些難看,“事情鬧得還真不小,這些家夥,一點都不顧及後果嗎?是有身份足夠擺平這些事的人嗎?”
來的一隊士兵領頭一個手中舉著燈籠往紀央這邊一照,竟然認出了紀央,態度沒有一開始那麼嚴厲,大聲問道:“紀公子半夜來此地所為何事?”
紀央也和氣道:“這位大哥,小弟有急事要出趟城,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前一刻還好好說話的官兵一聽這話立刻色變,一口回絕:“不行!”
紀央皺眉:“真的不能通融?”
官兵搖頭:“紀公子,不是小人不願放行,實在是今晚事態嚴重,小人不敢有半點馬虎。”
“好吧。”紀央臉上露出笑容,“麻煩大哥了,小弟回去便是。”說著,不著痕跡地往蘇含章那裏遞過去一個眼神。
官兵聽這話也放鬆下來:“多謝……”
“走!”紀央身形一閃,提著鬣狗從官兵身旁掠過,後麵蘇含章從另一邊閃過,兩人在這隊士兵後麵彙聚,極速向城外衝去。
“攔住他們!”官兵淒厲的喊聲這時才響起,可惜已經來不及了,輕功施展到極致的兩個人轉眼間已突破城門,消失在城外一片黑暗中。
有士兵舉起弓箭要射,被隨後趕來的另一個人攔住,“你瘋了!那是紀家公子,傷到他你擔當得起?”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今晚上這麼大的事,不缺他一個,咱們隻要繼續盯好這裏就行了。”
奔行在樹林中,雖然因為樹葉的層層阻隔使雨小了一些,但林中曲折複雜的環境和泥濘不堪的地麵反倒讓路更加難走,兩人,不,三人在這裏不得不減慢了速度。
“大人,往左邊走,對,快要入山了。”
紀央現在覺得自己帶上鬣狗真是個明智無比的決定,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環境下還能追蹤到不久前有人走過的蹤跡,如果沒有他,他們甚至連往哪走都不知道。
至於他會不會誠心合作?鬣狗也不過是求財,而紀央是從來不缺錢的。
一腳陷入泥坑裏,紀央十分不爽地拔出腳,身邊傳來蘇含章粗重的喘氣聲,紀央循聲看過去問道:“怎麼樣,還好嗎?”
黑暗中蘇含章無聲地點點頭,頓了頓說道:“對不起,連累你了。”
“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紀央放開鬣狗,甩了甩酸累的手,“先休息一下吧,累死累活趕過去一點體力都不留的話去了也是添亂。”
奔行一夜,三人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大大消耗,或許紀央體力比蘇含章好一些,隻是他一路帶著鬣狗,體力消耗更是大大多於蘇含章,走到這裏也是疲憊不堪。如果不休息一下,紀央真的懷疑他們是否還能趕到那裏。
“鬣狗,你知道追著寶藏去的都有哪些人嗎?”
“這個……人太多了,小人也隻能認出一部分。”鬣狗想了想,說道:“有花間派的花弄影,三河幫的常發,無溪派的牛瀚,顧山劍派的巴邱澤,回刀堂的……還真教的……峨山派的……還有東陵商家的二公子商清池,其他一些我沒有認出來的勢力和這些勢力各自帶的人以及一些獨行俠,林林總總十幾方勢力,大概有近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