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宗的宗主任離歌,其貌不揚看上去隻是一個像教書先生一樣的中年人。
看到曲靖安帶著紀央火急火燎地來找他,他心裏就下意識覺得不會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再聽曲靖安說明來意後,任離歌也不禁感覺有些頭疼。
怎麼讓一個忘情之人重新有情?任離歌覺得自己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冷不丁的一下根本沒有任何頭緒。但是他也知道以曲靖安的性格肯定是沒有辦法了才會來找他,因此不管怎麼為難也隻能苦笑著一邊答應著一邊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
“這情之一字,最是飄渺難言,嗯……或許紀小子隻是暫時受到影響,過一陣自然就會好了?”
“當然不排除這個可能,但也不能不考慮其他可能。”
“或許可以帶他回家一趟,試試親情有沒有效。”
“這我之前也想過,隻是他現在……怎麼回家見他父親,我怎麼跟他父親交待?”
“嗯,這確實是個問題。那不如……”
“等等,等等,”紀央打斷當著他的麵討論個不停的兩人,開口道:“我為什麼要有情?”
兩個人愣了愣,互相對視了一眼,又齊齊看向他,還是曲靖安先開口道:“央兒,你現在狀態不對,你自己感覺不出異樣,但這其實是條岔路。”
“如何不對?”紀央淡漠的聲音響起,“我輩武人,所求不過武道巔峰,隻這一個目標便足夠一生攀爬。我如今比之過去,雜念不生,每日所思唯有武道,其他無用之物盡皆不需思考,武功一日精進勝於過去十日,既有如此進益何必他求?”
兩人相視苦笑,紀央如今的思想太偏激了,完全是為了練武而活,其他一切都可拋棄,他這已經不能說是人了!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武癡,一個武瘋子!偏偏他自己又堅信這種思想,從這樣的怪圈子裏根本走不出來。
“唉,央兒啊,人這一生不是隻有武功的。”曲靖安的心中湧上一絲疲倦。
紀央搖頭,“我別無他求。”
曲靖安勃然大怒道:“那你還回這鼇山做甚!自去追求你的武道就是!”
“先前已有計劃,須回宗門一趟。”麵對發怒的曲靖安,紀央依舊未能掀起分毫感情波瀾。
“好了好了,”眼見曲靖安真要發怒,任離歌連忙來打圓場,“央兒啊,你一路趕來,舟車勞頓,還是先下去歇著吧,我先與你師父說幾句話。”
紀央不發一言,向兩人行一禮便離去。
曲靖安氣呼呼地坐在桌旁,眼見著紀央走遠,忽的歎了一口氣,眼中滿是愁緒與擔憂,“這可如何是好?”
任離歌在他對麵坐下,沉思一番,緩緩開口道:“我知你為何發愁,你怕他現在這個樣子善惡不分,正邪不辨,走上邪路也不自知,是也不是?”曲靖安看他一眼,點點頭算是默認。
任離歌嗬嗬一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發愁,我觀紀小子行事極有條理,可見他並非失去理智,而是變為絕對理智,其行為全以過去人生經驗為準則,或許稍加引導,規範他的言行,便可控製他三分,不至於走上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