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枯樹枝還握手裏,被龍溪當成了劍,他拿劍的姿勢仍還是那樣平常,絲毫沒有臨陣對敵的緊迫感,你甚至感覺不到有一絲一毫的威脅,他拿劍的時候和空手的時候沒什麼不一樣。
但烏寒江卻不那麼認為,從他那烏寒的眼睛死死盯住他的“劍”就可以看出來,他甚至認為那根枯樹枝比世上最凶暴的殺器還要可怕,他的眼中已燃起熊熊火焰。
“好,終於可以和你一決勝負,就在今晚,就在此時”烏寒江露出興奮的癡迷之色,聲線也不覺沙啞起來。
此刻,遠處一直默默觀望的田小野看到這一幕,看到這個表情怪異的烏寒江用劍指著龍溪,迅速跑過來阻止,護在龍溪身前,正對烏寒江的劍尖。
她本是個極其單純的女孩,懂的並不多,尤其是男女之事。
往往越是單純,就越蠢蛋,可她絕不像一個蠢女人,因為她知道隻有這麼做才能真正俘獲他的心,這是女人天生的小聰明,女人也應當有這種小心機。
龍溪嚇了一跳,忙將她拉到一旁,喝道:“你這是幹什麼”。
田小野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個男人將女人的衣服脫下來,那一定是要娶她的,那麼眼前這個男人自然就是自己未來的丈夫,她還理所當然的認為一個做妻子的為了自己的男人是無論什麼都肯做的,死又算什麼。
她盯著他,似乎不敢相信……難道不知道這是做妻子應該做的嗎,還是他根本就不承認,他不承認自己是他妻子?
想到此處,她忽然眼圈泛紅,便要哭出來,龍溪望著她稀奇古怪的頻繁變化的表情,很感到莫名其妙。
剛要開口訓斥也不知怎麼說,無奈搖了搖頭,田小野看到他搖頭,還以為自己做錯什麼,登時一古腦放聲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嘴裏振振有詞,什麼“不想娶幹嘛脫”之類話的弄得龍溪眉頭緊鎖,這都什麼對什麼啊。
他心裏叫苦不迭,果然以後離女人遠一點為好,還是這個烏寒江有見地,練武之人千萬別碰女人,想到這,不由得看了一眼烏寒江。
烏寒江看過去,也很無奈,但這是一場他夢寐以求的決鬥,他怎肯放過,今晚這場比試勢在必行。
他的劍已有了一股煞氣,這股不同尋常的煞氣龍溪當然感覺的到,從這股強烈的煞氣他判斷自己甚至完全沒有一點贏的把握。
“你認為今晚誰才是勝者”烏寒江忽然開口問龍溪,就好像在問一個不相幹的人今天晚飯吃什麼一般淡然。
“我今晚不能和你打”龍溪忽然開口,頭低垂,麵部隱沒在黑暗中。
“你說什麼”烏寒江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相信眼前這個男人會說出這種話。
“我還不能死”龍溪接著道:“等我幾天如何,到那時我自當隨叫隨到”。他說完這句話似乎用了很大氣力,隻因為說出這句話無異於當場認輸。
過了很久,烏寒江終於點了點頭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真是個男子漢”。
龍溪原本低垂的頭緩緩抬起,看向烏寒江,似乎也很吃驚。
“像我這般也能算男子漢”龍溪自嘲地笑了笑。
“不錯,你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因為對別人有承諾不惜認輸也要兌現自己的諾言,說白了你是因為別人而認輸的,不是男子漢是什麼,反正我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龍溪一動不動,因為他的心在動,他簡直感動得想上去握住烏寒江的手,原來最懂自己的竟是一個日日夜夜來找自己拚命的人,人生得一知己者足以,這句話一點也不誇張,隻因知己難求,如果沒遇到這樣的知己,你永遠不知道被人理解是多麼過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