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陣沉默。
猶豫了很久,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再抬起頭時,眼裏閃過一抹微光,沉靜的目光。
他看著龍溪,龍溪也看向他。
烏寒江道:“你是不是不想讓我摻和進來?”
龍溪倒吸一口冷氣,好像陰謀被識破,默然道:“是”。
烏寒江道:“你認為我一旦摻和進來就再出不來?”。
龍溪眯起眼,低聲道:“是,我很了解你”。
烏寒江深深凝望他一眼,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就不該同情我”。
龍溪抬起頭,嘎聲道:“同情你?”
烏寒江臉色不變道:“不錯,你認為我斷了一隻手已是個廢人”。
龍溪沒有說話,過了很久,旁邊的童關忍不住道:“他隻是不想讓你身犯險境而已”。
龍溪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歎道:“但我知道烏寒江永遠都是烏寒江,不管是不是少了一隻手”。
烏寒江突然大笑道:“不錯,龍溪也畢竟是龍溪”。
龍溪的笑容也很溫暖,他微笑道:“所以就算我怎麼阻止你,也是沒有用的”。
烏寒江道:“沒有錯,就算我全身都不能動了,隻要遇到我感興趣的事,也是一定要摻和的”。
龍溪黯然道:“我隻希望你的興趣不要那麼危險”。
童關在旁邊聽到他們春風般的談吐,很是不能理解,更無法知曉他們之間的情誼,因為這是男人之間最深厚的那一部分。
莊園裏似乎什麼都沒變,但在烏寒江敏銳的眼裏卻都不一樣了。
他什麼都沒有說,安靜地走了出去,走到鋪滿紅色花朵的廊下。
龍溪讓他好好休息,他很聽話。
現在正臥在廊下的一隻搖椅上,眯著眼睛。
還沒充分享受這午後的閑暇時光,卻有一個窈窕女子走了過來,她一走過來鮮花便失了顏色。
今天她好像變了一個人,心事重重的樣子,烏寒江雖眯著眼,卻什麼都看得清楚。
譚晶晶走過來的時候仿佛沒有看見他,臉上神情恍惚,似乎已有了淚痕。
等她從烏寒江身旁走過去,才忽然發現搖椅上多了一個人,烏寒江似乎已睡著。
她向烏寒江看了一眼,差點驚叫出聲,因為她同樣看到了他的斷臂。
譚晶晶擦了擦臉上的淚痕,輕輕走上去想叫醒他。
沒等她喚出口,烏寒江已睜開眼睛。
她嚇了一跳,又不由得笑了起來,柔柔道:“我就說堂堂烏大俠怎會如此安靜?”
烏寒江望著她,冷冷道:“我也想不到你會一個人流眼淚”。
她的臉上忽然浮現出很深重的痛苦,語氣裏滿是哀怨,眼淚一下子又出來了。
烏寒江急著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譚晶晶抽泣了很久,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似乎受到莫大冤屈。
她的身體已微微發抖,但她的話卻遲遲未出口,烏寒江已等不急了,忽然站了起來。
她一下子撲在他身上,撲進他懷裏,烏寒江差點沒站穩,等她終於停止哭泣,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急著從烏寒江的懷裏退出來,踉踉蹌蹌地倒退幾步,剛要開口說話,譚五郎不知從哪走了過來,他還是那麼傲岸,那麼儀態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