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中年武士走過來的時候,很多人已認出他來。
“扳野”,龍戰緩緩站起來。
阪野身上的衣服已沾滿了泥濘,走起路來頹敗不堪,看來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護龍一族很快將他圍了起來,龍戰擺了擺手,道:“扳野,你難道還不死心”。
“龍戰大人,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您”,扳野見到龍戰似乎極為振奮。
龍戰忽然抬頭遙視著天邊的一片雲朵,道:“二十年了,沒想到你吞並中原的野心依然不死”。
黃大福一骨碌從地爬起來,道:“你不就是……你怎麼跟到這兒來了”。
扳野環顧一圈,先看到龍溪,又望了一眼黃大福,最後將熱切的目光落在烏寒江身上,看了很久很久。
烏寒江不知是累了還是怎麼,竟好似沒有察覺到有人經過,兀自眯著眼睛依靠在大樹旁。
龍戰輕哼一聲道:“扳野,你不要看他了,他可沒有他父親龍騰的邪性”。
扳野連忙拱手,將目光從烏寒江身上收回,客氣道:“諸位都好,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那麼多老朋友”。
黃大福不耐煩地擠兌著道:“你來幹什麼,又想打什麼鬼主意,當心我們聯合起來揍你”。
扳野滿身髒亂不堪,他臉上的笑容卻變得極為幹淨,他衝著黃大福以及眾人討好地笑了笑,然後恭順地向龍戰施了一禮,道:“龍騰死後,我心已成灰,在下此番不為其他,專為自首而來,我如今漂泊在外,無牽無掛,整日像孤魂野鬼一樣……”。
龍戰微微頷首道:“膩了?”
扳野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說話。
龍戰揚起腦袋似乎在十分費力地思考著什麼,忽然望了一眼呆立在原地,麵如死灰的扳野,道:“你走吧”。
不光是扳野,連其他人都是滿臉的愕然。
扳野吃吃道:“這……我犯了如此嚴重的過錯,你不怪罪我麼”。
龍戰搖了搖頭,臉上每一道皺紋都顯得極為無奈,“唉,走吧,我們沒法怪罪你”。
扳野為難道:“這……叫我怎麼心安,龍戰大人您還是懲罰我吧,不然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龍戰歎了口氣道:“錯已鑄成還談什麼原諒不原諒,我們活著的人沒有資格原諒你,如果你非要求得原諒,隻有去問那些死在你刀下的無辜亡魂,問問他們是不是要原諒你”。
黃大福似乎被這句話點燃,忽地爬了起來道:“就是,我們跟你沒半點幹係,那些埋在地下的人,你還是去問他們吧”。
扳野的身體似乎一瞬間僵硬住,他愣了愣,然後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刀,淚滴不由得落了下來,落在新鮮的草地了,落在肮髒的手背上,也落在了他的刀上。
深深地吸了口氣,眯起眼睛道:“我懂了,在下的罪行也隻有以血來洗”,說著,長刀下劃,直指腹部,明晃晃的刀光映入每個人的眼睛。
“呯”地一聲,他的自裁之刃忽然從中間折斷,龍溪站在旁邊撚動了一下手指。
黃大福怒瞪著他道:“你……這是幹什麼,人家要自行了斷管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