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寒江一眨不眨地望向龍溪道:“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我烏寒江什麼時候開過玩笑”。
龍溪看著他近乎逼視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跳加速,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烏寒江目光冷冷,他的聲音也比一般人要冷,“我跟你們是不一樣的”。
黃大福還以為他是在挑釁,斜視著他道:“看你那熊樣,你跟我們有什麼不同?”
烏寒江麵上一寒,聲音不起不落道:“生存環境的不同”。
龍溪皺眉道:“你是說……”。
烏寒江緩緩道:“你們知道的,我從小生長在邊塞,那裏簡直如同大沙漠一樣,很少有生命的存在,所在我可以感覺到生命,我可以無比清晰地感覺到石頭的溫度和真實生命的不同”。
龍溪越聽越感到心底發寒,他的聲音忽然有些顫抖,“所以你現在已經感覺到這柄劍……”。
烏寒江語氣堅硬道:“不錯,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分辨他和那些石頭的不同,它是活的”。
龍溪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他遲疑道:“這怎麼可能……你會不會弄錯”。
烏寒江搖了搖頭,“你看我會弄錯麼,我小時候的主食可是穿山甲”。
黃大福有些聽不懂這話,歪著腦袋道:“這又怎麼說的,你難道……”,他幹張著嘴忽然停了下來,顫抖地指了指道:“你是說……”。
烏寒江冷冷道:“你們認為潛伏地下數十米的生物,我都能分辨它的死活,會在這個地方出錯麼?”
龍溪不說話了,再次伸手試探著那柄巨劍,細細的觸摸著,感受著粗糙劍身所傳達的溫度。
黃大福眨了眨眼睛,吃吃道:“這……這簡直比做夢還不可思議”。
烏寒江道:“你們還不相信?”
黃大福道:“不是不相信,而是無法相信”。
龍溪抬起頭,深深望了他一眼,道:“我懂了”,他的手掌依然放在那柄質感有點像石頭的巨劍上麵,“怪不得扳野曾經說它會流血,原來這柄劍真的和人一樣,它是有生命的”。
要想承認這個事實,前提便已顛覆了他們此前的認知。
他們現在已經無法理解這個世界。
“怎麼會這樣”,黃大福將目光投放在自己的手心,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好像在做夢,他已經無法確定自己是否真實存在。
要想承認這柄劍是一種生物,比承認世上有鬼還要困難。
這時,天空的月光偏東,從烏雲裏探出來,正好照在龍溪的身上。
他的身影在亂石堆中拖得極長,看起來竟像個巨人。
龍溪抬起頭,不由自主望了一眼懸掛在高空的明月,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白的可怕。
過了好一會兒,黃大福見龍溪沒有說話,再看他的臉,像癡呆了一般,那是人遇到驚恐時最先流露的表情。
他們都知道龍溪是個心理穩重的人,很少表現出驚訝。
烏寒江搖了搖他的胳膊,道:“怎麼了?你……”。
龍溪緩緩抬起手臂,道:“我沒事,你們放心”。
烏寒江目光銳利,語聲清晰,“到底發生什麼了?”
黃大福忽然怒瞪他,道:“還不是讓你嚇了,整個神神叨叨”。
龍溪仍不住道:“我沒事,我沒事”,他一邊說,一邊抬頭看著天空,誰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天空在到底有什麼,不過一輪獨月,幾顆星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