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妃輕哼,“不值得人心疼。”
趙嬤嬤聽言,抬眸。
老皇妃滿臉不滿,“抱女人跟抱個麻袋似的,男人哪有那樣的。”
“老夫人,按輩分算容傾是公子的侄媳婦兒。”抱她跟抱麻袋似的才正常,若是嗬護備至的。那才是反常。
“侄媳婦就不是女人嗎?”
“呃……”老皇妃又開始不講理了。偏就這驕橫,老皇爺活著的時候,最吃這一套。
“男人抱著女人可心花怒放,可不喜厭惡。可他這無動於衷算是怎麼回事兒?”老皇妃說著拍桌兒,“把女人當木頭。你說,他這樣我什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趙嬤嬤聽著,趕緊開口,但卻不是勸慰,“老夫人,生氣最是傷身,最是傷顏,您可是不能動肝火,息怒,息怒!”
“我就動怒了怎麼著?我都這把年紀了,男人早死了,我也不爭寵了,管它傷不傷顏,我不在乎!”
“老夫人說的是,說的是!”這樣說著,卻趕緊把一粒清心丸給老皇妃送上。
怒氣衝衝的老皇妃麻溜接過,快速放入口中,咽下,還不忘交代道,“你去把床鋪烘好,我剛又發火了,今天要早點睡,不然又該長細紋了。”
“老奴馬上就去!”
看著忙活不停的趙嬤嬤,老皇妃拍拍臉頰,憂愁道,“慢點老吧!不然,等我孫兒出來以為我是祖奶奶可怎麼辦呀!”
話入耳,趙嬤嬤心口微酸。沉沉浮浮,起起落落幾十年,唯今所求隻剩一個。
曾經她亦是萬千風華,亦得萬千寵愛,亦享萬千富貴。可如今,她為一人舍去所有,舍去京城煩擾繁華,舍棄種種。為他,不敢死去,害怕老去!
入了皇家門,做了皇家人,一生順遂,那是夢話。每個人都在磕磕絆絆,波折暗湧中求生。隻是,有些人被浮華迷了眼,被那不斷堆砌的欲望失了心。而有些人,在曆經沉浮之後,卻選擇了最初的純粹,選擇遠離,隱匿!
翌日
容傾醒來,睜開眼看著眼前景物,有瞬間的恍惚,盯著床幔靜看良久,才回神,她現在已不再湛王府了!睜開眼,看不到他的麵容,太正常。
想著,垂眸,遮住眼底情緒,緩緩起身,穿上衣服走出。
一處山清水秀,處處鬱鬱蔥蔥,小橋流水,萬川層疊,一望無際,一眼無邊。
開門,陡然入眼的景致,心口豁然一震。沒有花團錦簇,沒有萬紫千紅,缺少精致,少了金貴。但這一種遼闊,卻不由讓人豁然心寬,大自然的寬廣,把一切都映襯的渺小起來,包括煩憂!
深吸一口氣,一口濁氣未吐出,咕嚕……
咕嚕嚕,這嘹亮的信號。容傾展開的雙臂頓住,嘴角歪了歪,什麼詩情畫意都沒了,就剩下大煞風景了!
看來抒發情感之前,還是先把肚子給填報再說吧!
摸索著,憑著昨日暈乎乎的記憶,容傾往正院走去。
“容姑娘!”
“呃,趙嬤嬤!”容傾微笑著上前,“敢問,皇妃可起身了……”
“這裏沒有皇妃,隻有雲老夫人和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