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平離開,鍾離冶看向南宮紫,“皇嫂可有什麼話要對南宮小姐說嗎?”
南宮紫搖頭,而後扶著丫頭的手,腳步不穩的離開。
“姐姐,姐姐,南宮紫……”
聽著背後傳來的聲音,南宮紫神色木然。
對鍾離隱,南宮玥既生了算計之心,既做了背叛之事。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從南宮玥附和鍾離灩,指認鍾離隱為凶手時。南宮紫就料到了,南宮玥會有這麼一天。隻是,她沒想到竟然來的這麼快,且鍾離隱做的如此不加掩飾。
回程必有波折,遭遇埋伏,早有預料。
預料到,心有準備。隻是,當置身其中,親眼看著那血淋淋的廝殺,再多心理準備都是白搭。
看著皓月兵士不斷死在大元劍下,看著趙殷瞬息斃命,看著大元的劍不斷落下,看著……
看著皓月護衛在反擊大元時,把一隻長箭直直刺入南宮玥的心口。而射箭的不是別人,正是鍾離隱身邊的護衛。原來,他被留下不止為了保護鍾離冶,更是為了射殺南宮玥。
一直知道鍾離隱絕對不若他所表現出的那樣溫和儒雅,但卻沒想到竟然冷狠到如此程度。連個幹脆都不給南宮玥。
一箭下去,本該讓她即刻斃命。偏偏還留了幾分力道,讓她傷重卻不能即刻死去。
承受那劇痛,感受死亡,眼睜睜看自己血流失殆盡。
鍾離隱已不止是殘忍!
而這麼一個人,現在留著她,用意是什麼呢?
南宮紫低頭,苦笑。
“五皇子,求你,救救我……”
鍾離冶垂眸,看著倒在地上,拉著自己衣擺的女人,神色淡淡,“死了不好嗎?這樣就不用再時刻擔心著,清白丟失的事被人知道了。也不用在懼怕遭人唾棄了。”
鍾離冶那清淡的話出,南宮玥本因受傷變得蒼白的臉色,瞬時更添一層雪白。
“你……你怎麼會知道……”
看南宮玥那驚駭的樣子,鍾離冶挑眉,“這是秘密嗎?別館的人不是都知道嗎?”
“什麼!”
看南宮玥難以置信的模樣,鍾離冶俯身,蹲下,低低緩緩道,“而我皇叔是第一個知道的!”
一句話,入耳,南宮玥幾乎暈厥。
鍾離隱他是第一個知道的!如此……
她之後所做的一切算什麼?成了笑話!
還有,鍾離隱當時並不在別館住。他為何是第一個知道的?
疑問出,隨著一念入腦,眼前猛然一黑,呼吸不穩,“是他……呃……”
話還未出口,心口的箭驟然被拔出,血色飛濺,南宮玥隨之倒下,掙紮著還想說點兒什麼,在鍾離隱手起手落之後,幾個抽搐,氣息消散。
鍾離冶起身,表情淡漠。
你想他死,他又如何容你活!
荊州
“皓月皇帝駕崩了!”
湛王忽而的話,讓容傾正在給他擦頭發的手一頓。對於這話題,有些意外。政治上的事,湛王幾乎不與她提及。
“皓月皇帝駕崩,太子鍾離謹無蹤,廢太子身殘,三皇子剛死,五皇子已向鍾離隱臣服。餘下的三位皇子,年幼的,無能的,平庸的,無一能撐起皓月。”
湛王說完,轉頭,看向容傾,眸色幽幽沉沉,“而在這個時候,鍾離隱安穩的回到了皓月。”
容傾聽言,眼簾微動。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鍾離隱將掌控皓月。”
湛王點頭,看著容傾,悠悠道,“而這個即將掌控皓月的王者,心裏喜歡著大元的湛王妃。”
湛王話出,屋內少時沉寂。
“所以,他稱王,讓人甚是不喜。”
容傾聽了,開口,“可夫君並不予阻攔。所以,相公應該也清楚,鍾離隱對湛王妃的喜歡,其實不過一句話而已。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
要說鍾離隱為她,要如何如何,那是笑談。這就是容傾的感覺。當然了,這樣沒什麼不好。
她跟湛王現在這種平靜的生活,她很喜歡。希望這輩子都能這樣過。
不予阻攔?
喜歡不過是一句話?不會再有其他嗎?
聽到容傾這句話,湛王靜默。
不是不阻攔。而是,有那麼一個理由,讓他靜靜看鍾離隱坐大。
在除掉和留下鍾離隱之間,湛王也曾幾多猶豫。隻是最後……
看著容傾,湛王眼簾緩緩垂下,眼底漫過各種情緒,最終化為一抹輕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