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傾進去少時,湛王到。
清楚容傾態度,知曉顧廷煜情況,湛王淡淡開口,“把藥給太醫。”
“是!”凜五令命,拿著一小盒子,走進屋內。
湛王在院中軟椅上坐下,其餘人站在其後,滿院的沉寂。
而相比外麵,屋內的氣氛更多是緊繃,壓抑,還有不安!
凜五把藥送來,太醫給顧廷煜服下,效果卻是甚微。
看著依舊不停外溢的血色,似要把身體內的血都流光了。再繼續下去,顧廷煜必死無疑!
顧廷燦站在一側,看著眼見將死的弟弟,轉眸……看向吳欣兒,那恩將仇報的人。
察覺到了顧廷燦的視線,吳欣兒一點兒不閃躲,直直回視。不就是以命抵命嘛,她沒什麼可怕的。如這樣生不死的活著,不若死了痛快!
看著吳欣兒那副死不悔改的表情,顧廷燦默默收回視線,陰霾盈滿心頭。
“王妃!”
麻雀回來,手中藥箱遞給容傾。
容傾接過,打開,拿出裏麵東西,看向顧廷燦,“表哥,過來吧!”
顧廷燦上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隨著把袖子擼起。
要他輸送血液給顧廷煜,剛剛容傾已簡單跟他說過。
“不要緊張,伸出胳膊,有不適立刻說。”
容傾隻說過這麼一句,而對於容傾的話,顧廷燦不懷疑。雖然,他並不知道容傾要怎麼做。
太醫亦是站在一側,靜靜看著,看著容傾拿出一根長長的羽毛管兒。管的兩頭,分別固定著兩根針。
針用酒消毒,容傾低頭刺入顧廷燦血管,看鮮紅的血液順著羽毛管流出,緊按,而後另一根針,刺入顧廷煜血管,血液注入。
何太醫在一邊看著,神色不定。
容傾眉頭緊皺,這樣直接輸入是要不得。可是,在沒有任何儀器的情況下,也隻能如此了。
“雀兒,你去給表公子拿點開水過來。”
“是!”
“何太醫,你盯著顧廷煜,注意他身體的反應。我來縫合!”
“好!”
若非這個人是顧廷煜,若非他是顧振的兒子,顧盛的侄兒,再加上湛王妃如此態度。何太醫早就收手不再醫治了。
藥石無用,回天乏力,再繼續是強求,也是多餘!
醫者,見多了生生死死,縱然有一顆仁心,卻仍比平常人多一分理智,或說涼薄!
麵對生死,平常人會落淚,而他們已習慣。
或許,容傾也看出了何太醫這種涼淡的心理,繼而,在聽他說,不太擅長這種縫合術時,容傾什麼都沒說,幹脆接手。
醫者,理智沒錯。但,更要試著去相信奇跡,心懷期望,才會多一分希望。
低頭,針線握手,起起落落,動作熟練,卻少了一份速度,多了一份小心謹慎。
縫合傷口,不是縫合屍體。稍有差池,性命之失。
微涼的秋天,容傾額頭卻溢出滴滴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