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珟,我真的沒那麼急著想死。”
就雲珟這性子,不痛不癢的給他添點兒堵還可。若是過了那個度,那就是沒事兒找事兒了。
特別是容傾有喜這等事,那是絕對玩笑不得。
是呀!雲陌知道分寸,他知道有些事兒能做,可有些話卻是說都不能說。所以……
“她脈象如何?身體可有何異樣?”湛王繃著臉問。
“就現在看來,一切良好……”話未落,既被打斷。
“現在一切良好?你的意思是,她後麵會有什麼不好?”湛王問,眼裏凶光畢露。
雲陌後退一步,搖頭,“我絕對快沒那個意思。”
看著眼前因媳婦兒乍然有喜,瞬時坐立難安的男人。那猶如被關在籠中的獅子般,焦躁無比,卻一時找不到著力點兒模樣,還真是……依然憐惜不起來。
距離這麼緊,湛王這焦躁的樣子,讓雲陌頭皮發緊,稍有不慎,就會被吞一口,血淋淋的感覺。
“可我聽著你就是那個意思。”
別的什麼事兒,湛王或能睜隻眼閉一隻。比如,雲陌這廝故意帶舒月在容傾麵前晃悠這一事。這也隻限這種事。一旦關係到容傾,湛王那就是針線兒心,最是會較真。
“雲珟,你太緊張了,這樣可不太好。”
對這話,湛王充耳不聞,揪住一點兒不放,“雲陌,你還沒回答本王的問題。”
好吧!
對著一個焦躁的獅子,雲陌選擇妥協。
“我剛那麼說的意思是,眼前她一切都好,可是之後卻無法保證,畢竟世事難料。特別女人生孩子!”雲陌聲音平緩,“我娘曾說,女人生孩子那就如在鬼門關走一遭,稍有不慎……”
“閉嘴!”
嗯!
湛王就是不說這兩個字,雲陌也已打算閉嘴了。因為湛王看他的眼神,已猶如在看殺父仇人一般了。不,這形容並不準確,真殺了他爹,湛王也不會有這麼大反應。現在,是眼見就要上來吞人呐!
“雲珟,容九有喜這是喜事兒,你做爹了,你該高興才是。”
湛王抿嘴不說話。高興,高興個屁!
鬼門關走一遭?稍有不慎?這樣的話都已經聽到了。他還能高興的起來嗎?
該死的!
“來人!”
“主子。”
“看好陌皇爺,沒有本王的命令,不許他離開王府一步。”
“是!”
令下,湛王大步離開。
雲陌在軟椅上坐下,看著門口兩個門神,暗腹:隻是把他圈禁在王府中,沒有圈禁在一間屋內,情況比他預想的好。
就是不知雲珟打算禁他多久?不會要挨到容傾生產吧!若是……
雲陌手托下巴,悠悠一笑。看雲珟每天焦躁難安的度過這幾個月,好像也不錯。
在容傾平安誕下孩子之前,無需別人作他,雲珟自己都會把自己作死。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患得患失,那滋味兒可是不太好受呀!
日夜難安,時刻擔心失去,這一種感覺,雲陌已體會過。容傾也已體會過。現在也該輪到雲珟了!
挺好!
皓月
傍晚時分,鍾離隱站在皇宮高台上,靜靜望著西方。
日落西山,晚霞如虹,漫天散開,肆意綻放著自己的美。
那一輪紅日,雖少了早起的生機,午時的灼熱,卻依舊美的驚心而動魄。
晚霞的美,美的讓人留戀不舍。
徐茳站在後麵,靜靜守著鍾離隱。
落日餘暉灑下,落在身上,柔和了鍾離隱身上的清冷疏離。
舒緩了那抹冷淡,卻顯露了那份孤寂!
望著天空,是在賞景嗎?不……
看到的是晚霞,遙望的卻是遠方,晚霞很美,卻是入眼,不入心。
這樣的黃昏,一個人靜站城樓上,心裏思念遠方的那個人。
每當看到鍾離隱這樣,徐茳都不由想,若是能夠回到曾經,回到最初相見的那個時候該有多好。
那時,鍾離隱不再做一個旁觀者,在好奇之前,既轉身,在心動之前,既離開。那麼……此時的心境,是否完全不一樣呢?
雖不曾體會過愛戀的滋味兒,但也不會如現在這般孤寂,空落。
“徐管家。”
聞聲,徐茳收斂神色,轉頭“何事?”
侍衛走上前,把手中信函遞上前,“大元的來信,給王爺的。”
徐茳伸手接過,看到上麵字跡,眼簾微動,眉頭微皺。隨著抬腳,走到鍾離隱跟前,“主子,大元陌皇爺的信函。”
話,鍾離隱聽到了,卻是未動。
徐茳看此,也不多言,靜靜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