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兩者,南宮紫還真希望是後者。
看鍾離隱用情至深,卻又一輩子都無法擁有。這求而不得……南宮紫感覺心裏舒暢。
這世上,就是要每個人都有遺憾才顯得完美,才讓人平衡。
不過鳳,不管怎麼說,鍾離隱不在皓月,都令她感覺放鬆了不少。
“皇上呢?可還在禦書房跟董太師學習?”
聽到南宮紫問話,宮女垂首,略顯緊張道,“稟太後,皇上說讀書累了,剛剛把董太師打發了。”
聽言,南宮紫眉頭瞬時皺起,“那皇上現在在作甚?”
“皇上他……他在殿裏跟宮人鬥蛐蛐兒。”宮女說完,頭埋的更低了。本以為說完,南宮紫定會大發雷霆。沒曾想……
“讓宮人好好伺候,別讓皇上磕著碰著了。”
“是!”
“下去吧!”
“是!”
宮女退下,南宮紫緩緩閉上眼睛,遮住眼中的陰寒,還有沉沉的無奈。這樣也好……
把皇上養廢了,鍾離隱也就放心了。
也隻有廢了,才能活著的更久一些。
至於以後,盡看天意吧!她已無能為力。
“湛王可是已經離開了?”
“是!”
“王妃呢?”
“王妃在院子裏作畫。”
聽言,完顏千染眉頭揚了揚。雖雲珟隻是暫離,可就算是短暫的分別,容傾也該失落一下才對。然,容傾這完全不蔫一下,還興致頗好的作畫,這神經是否太粗了些呢!
想著,完顏千染緩步往偏院兒走去,容傾現在的住處。
正院兒,那是老皇妃的院子,是陌皇爺的回憶。所以,不論是湛王,容傾,還是完顏千染都默然的住進了偏院兒。
完顏千染走進院中,看容傾站在書案前,正握著筆,正專心致誌的作著畫。
畫的什麼呢?還真是有些好奇!
老皇妃可是說容傾琴棋書畫都不怎麼樣的。好奇她畫成什麼樣兒?
想著,完顏千染提步上前,當畫映入眼中,不由一個激靈……
眉似冷劍,桀驁凜然;雙眸如墨,深沉莫測,英挺的鼻梁,一如刀刻,冷峻的雙唇,嘴角微微上挑,點點笑意,更多沉涼!
偉岸的身軀,紫袍那身,那厚重的顏色,與主人身上的氣勢相當,更添尊貴,也愈感壓迫!
湛王,躍於紙上,不止是像,更是傳神!
明明隻是畫像,可卻依然能令人感到那股駭人的氣勢。剛剛乍然看到,完顏千染不由的後背一涼!
“最初認識他時,他好像就是這樣!”
容傾聲音入耳,完顏千染抬眸。
“不可一世,肆無忌憚,又邪又惡,討好巴結,豁命反抗,他均不為所動,讓人束手無策,那時他真的是很壞。”
完顏千染聽了,淡淡一笑道,“對於我們來說,雲珟現在依然是這樣,沒有絲毫改變。”
一如既往的讓人頭痛。
隻是,這樣的感覺容傾應該已經沒有了。因為,雲珟對她完全不同。
容傾聽了,淡淡一笑沒說話,把畫好的遞給麻雀,而後拿起筆繼續畫。
他所有的模樣,他點點的改變,都要畫下來,都要一一記錄,每天看著這樣才不會忘記。
這是她的相公,這是她孩子的父親,這點兒絕對不能忘記!
還有容逸柏,她的哥哥,也絕對不能忘記。
完顏千染靜靜站在一旁,看容傾繼續作畫!
都說畫人畫皮難畫骨,畫的形似容易,可畫的神似卻是難。然……
在容傾的筆下,湛王變得分外不同起來。不再隻是空洞的俊美絕倫,也不再是一味的冰冰冷冷。而是變得格外生動。
眉眼之間那點滴的改變,透過這一紙畫像,似乎能清楚觸摸到他的酸甜苦辣,喜怒哀樂,還有深沉內藏的情意……
完顏千染看著,轉眸看向容傾,這世上,大概沒有人比容傾更了解雲珟。也沒有誰能比容傾更靠近雲珟了。不過……
在京城的時候,從脈象看容傾害喜的症狀,怎麼也不該那麼嚴重才對。可是,她就是吐的昏天暗地的,最後不得已湛王隻能如她所願帶她來雲海山莊。
當時,完顏千染曾想,也許從脈象判害喜之症並不能絕對準確,所以容傾吐的厲害也沒什麼值得懷疑的。或者就是……
看現在害喜之症完全減緩的容傾。完顏千染確定,在京城時,容傾就是裝的。目的是什麼呢?是想讓湛王遠離京城,然後完全專心,一心一意的隻陪著她嗎。
若是,隻能說,容傾貪心了。不過,也許雲珟高興呢!
雲珟與容傾之間的事,完顏千染沒想過參與。隻是盡一個姨母的本分,幫著雲珟看護好容傾就夠了。
“歇一會兒吧!站的久了對身體不好。”
“好!”
本最快也要三天的行程。現不過兩天,湛王就已逼近古都了。
凜一把水遞給湛王,道,“主子再有一個時辰就到了,歇會兒吧!”
湛王伸手接過,喝一口放下,隨地而坐,稍作歇息。
“主子,您這樣,王妃知道了恐怕不會高興。”
湛王聽了,看凜一一眼,不急不緩道,“你準備告狀?”
“不用屬下告狀,隻看您臉色,王妃就知道您又沒聽她的叮嚀。”
“是沒聽。怎麼?她還能訓斥本王不成?”
這問題凜一不答,反問,“主子以為呢?”
湛王挑眉,不緊不慢道,“她若敢訓……本王也沒什麼不敢聽的。”說完,不覺勾了勾嘴角。
凜一:……
看著湛王嘴角那淺淡的笑意,凜五垂眸,心裏就一個感覺,不敢想以後,不敢想王妃出事兒!不然……滿目的血色。
湛王離開,故人來。
看著眼前人,青安眉頭不覺皺了一下,隨著垂眸,微微俯身,“見過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