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司空穆寒撈起水的她，用裘衣包住，神情緊繃。
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肌雪有些不明所以。莫不是……以為她溺水，所以才拉她出水？
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嚇到了，司空穆寒失控地抱她在懷，“下次還是讓人煮了湯水抬到帳中沐浴吧，這野外溫泉，有飛禽走獸也不定。”想到她可能溺水或者遇上野獸，他的心不禁漏跳一拍。
鼻間微酸，後背上輕拍的手啊……她閉上眼，控製不住清淚滴下。
多久，多久了？這樣抱著她說著溫暖的話語，輕拍她後背安慰她，多久沒有人這樣對她？！還是九歲，母後安慰在夢中驚醒的她，再來，是前世的睿……她在訴說顧原背叛的時候，他那樣拍著自己的後背……
如今，這個男人，怎麼可以利用了她，又待她這般？
看她落淚，司空穆寒心裏一緊。並非第一次有女人在他麵前落淚，有無數紅粉佳人在他麵前落過淚，可他從未如此心疼過。隋珠般珍貴的眼淚，如被扯斷的鏈子，顆顆滾下，讓人不禁想伸手接過，卻滴碎在掌紋間，諷刺那曲折的命運。
“別哭……”他擁緊她。
趴在他的胸膛，那溫熱的觸覺，強壯的心跳……她就知道，那醫院躺著冰冷的他，一動不動的他不是睿！她就知道，上蒼是公平的，把睿還給了她。司空穆寒此刻看她的目光，和她十八歲生日遊泳池對麵的睿的目光一樣，也是這般淡如清風明月……
她仿佛依稀看到睿用這般目光越過燈紅酒綠的雞尾宴，舉著琥珀色的烈酒，看著跳著探戈的自己，溫暖地笑著……她不禁也對他報以一笑。
終於見佳人破涕為笑，司空穆寒鬆了口氣。捂緊裘衣，他故意忽略她玲瓏有致的身子，溫柔地抱她上馬，“天冷，回去吧。”他盡量放慢馬速，輕擁著她前行。
肌雪環抱著他的腰，埋首進他的胸膛。且當他是睿……原諒我父皇母後，原諒我放棄一切的身份，一切的利益，一切的恩怨……此刻，她隻是一個女人，一個很累很倦很需要一個溫暖安身之處的女人而已！
就讓她不想過去，不想將來，隻是沉醉在這個男人暫時的溫柔裏吧！即便是飲鴆止渴，她也打算把這杯毒酒喝下去。人生來去，難得縱容自己一次，即使灰飛煙滅，即使萬劫不複！
到了軍營，司空穆寒橫抱她進了帳內。一個十八九歲穿著青綠衣裳的丫頭早已經在裏麵候著，等待吩咐。
輕放她在榻上，司空穆寒轉身看著那個丫頭：“是誰推薦而來？”在皇帝身邊服侍的丫頭都必須是有良好的出身和得體的禮儀才行。
“稟皇上，奴婢書浣原是左將軍夫人的丫鬟。因為皇上找的急，左將軍就讓奴婢過來伺候。”左將軍舟宜奉命全家遷至西繪，暫時掌管原西繪的一切事宜。
司空穆寒轉過頭問肌雪：“這個丫頭你可滿意？”
“嗯。”肌雪點點頭。
“滿意就好。”司空穆寒在榻邊坐下，吩咐到，“公主以後就交給你，好生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