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一說，琥珀色的眸光凝住不動，良久，裏麵泛著細碎的光波，飽含了太多的眷戀，卻在流露而出時，閉上了眼。這是債還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已經不再是單純還個人情這麼簡單了。
輕笑一聲，“現下流年也想清楚了。是道是僧又何必區分，終究是塵世之人。何況，還是出於塵世中最汙濁的之處，如何能入得了青燈佛堂，哪裏能成道骨仙風？”
肌雪淡看他一眼，細思著他那句“出於塵世中最汙濁之處”，不禁癡癡改道：“出於塵世中最汙濁之處，卻總也逃不出這肮髒之地。”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宿命。”成流年甚是讚同。
“你們在說‘什麼汙濁之處，肮髒之地’？”司空穆寒疑惑的聲音插了進來，一時打碎了墨眼裏流動的波光，轉為淺淺淡淡的流意。
肌雪微微一笑，“我們在論道說佛。”
“佛與道向來兩分，如何你們倒走在一起？”司空穆寒上前介入在成流年和肌雪之間。
肌雪別別嘴，“命格乾坤都可變，為何佛與道不能相通？都是可以渡人的信仰，又何必區分是道家還是佛家？”不過像他一國之君，怕是不懂這些。
“朕的確不管是道家還是佛家，你家還是我家，朕隻知道愛妃如今是朕北箌的人，就夠了。”司空穆寒這是看著成流年的眼說的。
肌雪瞪了他一眼，“說著道佛，怎麼就轉到你我身上？”
“怎麼不能轉到你我身上？愛妃是紫宸星，便是勝過佛道的信仰，朕信與你，不是信男麼？”司空穆寒大有把佛家信男善女都改為信奉她的意思。
“這我可擔當不起。”肌雪皺眉道：“不過區區等閑，哪裏堪比佛祖道仙？”司空穆寒也太狂妄了些。
“當然擔當地起。”司空穆寒的語氣重了些，“看看今日朝堂上依舊呼喚著‘中宣公主’的老不朽們，便知道你是真正擔得起。”那些佛啊神啊仙啊的，都離他司空穆寒太遠，唯獨這個紫宸星，就在定康，就在定康人的心目中。
聽他這麼一說，肌雪皺眉，歎口氣道：“中宣的舊臣也是一片忠心，皇上就看在我的份上，不必和他們計較罷。”司空穆寒故意和她說起中宣的老臣，怕是有意要她參與遊說過程，畢竟都是多年跟在她身邊的大臣們，她了解他們的忠心和義氣。
“朕可以不計較他們，可偏生他們要做出事情讓朕去計較，你說朕該如何？”司空穆寒放下長線。
成流年這時插了一句：“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事情讓皇上去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