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書浣莫離想要進來,被無塵擋了出去。
肌雪笑了,司空穆寒,這是要把她軟禁在這裏麼?
春風不知何時,偷偷吹了進來,揚起了玄色紗帳,肌雪起身,走到銅鏡前。
雕刻著鬆鶴延年的梨木盒子,上麵紅色寶石閃閃發亮。素手輕輕打開,裏麵靜靜躺著一枚玉佩。紅絲線,翡翠環鳳佩,綠流光,五彩鳳凰舞。
冰涼清冷的玉冷從鑽進了她的指尖,傳進她的心頭。
是那日,司空穆寒和她鴛鴦戲水懷得孩子的那夜,醒來的時候,把他趕走之後,梳妝時發現的。司空穆寒說要給東西給她的。
那時她才知道,他是在溫泉宮那個狂徒。
人世間的事情,總是這樣說不清道不明。若是她當初轉過頭,看到和睿相似的臉,那麼,兩人的故事是不是要改寫?
人總是這樣,總以為在生命中的不過是一個插曲,卻為漫漫長的人生埋下千裏伏筆。誰又能猜到,明天會是如何?那日,若是知道他就是司空穆寒,一切會如今日般糾纏不清麼?
對鏡熒熒,淚意在銅鏡裏折射出金屬光芒,點點滴滴。把玉佩放回盒子,肌雪聽著更漏聲聲。午時……
季離就要被斬首在午門。墨眼對上了鏡中形容清剪的人,泛濫著複雜的情緒。拿起畫筆,對著鏡,輕輕描長了黛眉,如遠山。
一滴淚劃下。
不管是顧原,還是季離,你我都是無緣之人……我可以救你,可我不能救……
點絳唇,今生前世,恍如隔夢。現代,顧原背叛了她;這世,是她害了季離。
當日知道季離對錦澤步步緊逼要查出真相時,她便閃過幾次殺念。可次次,都被她給抹了去。隻因顧原……
就當今世是她欠他,害了他,輪回翻轉,現代,再遭他的背叛。這樣,算是兩清了吧……
顧原,或許連婆婆也不知道,為何你這麼輕易地和曉妝離了婚。連睿,也以為是給了寫字樓和別墅給你,所以你這麼快同意離婚。他們都不知道,一棟寫字樓,幾棟別墅,根本就不能填滿你的欲望。之所以離婚,是因為,顧原以為單氏隻有鋼鐵公司,而鋼鐵公司幾乎已經被他掏空了……
放棄鋼鐵公司的權益,恐怕是迫不及待吧?情願讓她一個人背負,也不要離婚後還負債累累。所以,所有的債他都丟開了……卻不曾想到,單氏,不隻隻有一個公司而已。
就當是你欠我的。顧原。
“你欠我的,我隻是加倍索取而已。”話落,午時的更漏滴響,刀已下,血濺開了茶靡花。
下輩子,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