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亮了，肌雪能感覺到無意身子的有瞬間的僵硬。墨眼很快對上了他的桃花眼，看著裏麵的震驚、疑惑、溫柔、纏綿以及……絕望。
無憂機警地拔出了劍，看著從帳後轉出來的司空穆寒。
曼斯條理地點燃一根根蠟燭，司空穆寒始終寒著臉，沒有說一句話。火光搖曳在他的俊眼裏，卻傳遞不了任何溫暖在他的內心。一滴紅淚滴落到他的大掌上，他甚至沒有眨一下眼睛，專注地點燃了所有的燭火。
“你想怎麼樣？！”無憂不失中氣地怒瞪著司空穆寒，對他的突然出現，半個泡都不吐非常地有意見。
“……”司空穆寒吹滅了手裏的紅燭，目光直接越過她，探向了無意，“散人這樣抱著朕的妃子，不累麼？”隨手把蠟燭放在烏木桌上，負手在後背。
“散人，不要理他，我們走！”無憂邊做防衛邊後退。
桃花眼沒有理會他們，隻是看著肌雪，對她的沉默，對她精神熠熠的雙眼迷惑了。他知道自己中了司空穆寒的圈套，他也知道自己插翅難飛。可墨眼告訴他，她剛才並沒有睡著，可他不懂，為何……她不提醒自己，甚至連一句話也不和自己說？
是在怪他自作主張操縱了季離，設計他說了那樣的話麼？是在怪他不和她商量這次的行動貿然行事麼？還是怪他挑撥了她和司空穆寒的關係？
公主……為了司空穆寒，你要拋棄我們，是麼？
這個認知如五爪鐵手糾緊了位於橫膈之上，兩肺間而偏左的地方，痛楚泛濫而開，痛徹五髒六腑……
他以為，金麒麟和司空穆寒之間，她會選金麒麟。
可他錯了……
明亮灼熱的燭火刺痛了他的眼，桃花眼瀲灩，輕閉上，直到蒸發掉所有的濕意，再複睜開。
對上了墨眼，多了一份決然。
“公主，我帶你走。”如三春的桃花綻開的溫柔聲音，帶著芳菲落英繽紛脫離枝頭的無奈，以及等待了許久不見落花傷口處果實的絕望，飄旋在這個他們初次相遇的鳳凰殿，委實讓兩人都迷失了自己。
我帶你走。
無意！墨眼裏劃下閃閃的淚滴，她想搖頭，想說：快走！
“嗬嗬……”司空穆寒的笑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視，“泥菩薩自身難保，還想帶走她？”七分諷刺加兩分冰冷一分憤怒，低沉淡笑的聲音回蕩在殿內，空帷帳輕飄。
燈淒惶，搖曳命運飄零，幾欲熄滅。
“不試試怎麼知道？”銀色的麵具上閃著淡黃的燭光，肌雪身上淡淡的獨特香味縈繞在他的鼻息間，如夢如幻。
“朕隻怕你不小心試去了自己的小命，到閻王那裏後悔。”今晚，他是絕對踏不出這座宮殿！
“小命何足掛齒，若是能拉著北箌王為我陪葬，豈不甚幸？”半眯起的桃花眼裏有著玉碎的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