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無意爭春任芳妒(一)(1 / 2)

“給司空穆寒身上放香料的,是書浣吧?真難為你們為我,如此……費盡心思。”肌雪勾起唇角,有些譏諷道。書浣……看似簡單之人,竟然是三麵間諜。這人世間的事如此複雜,皆由眾多複雜的人啊!

“我隻負責調香、下毒。”故意還是什麼,他特地把“下毒”二字咬得特別清晰,卻直口不提書浣。事實上,他隻給一個人,便是她。隻是沒有想到,她不隻把這種藥拿給書浣用在皇帝身上,還把另外的毒水拿給皇後又用在歐陽肌雪的花泥裏。重重算計,歐陽肌雪再聰明,又如何護的了自己?

“既然可以在他身上用香料,為何不下毒殺了他?”無意突然冒出一句。若是解決了司空穆寒,比毒害娘娘似乎更有用不是麼?

“說起這個,比我們有機會明殺暗殺司空穆寒的,屈公子機會不是更多麼?怎麼屈公子不動手?”毒岩不可置否。謀害司空穆寒,若是這麼容易,就不會僅僅是添加香料就要暴露一個埋伏在他身邊多年的書浣為代價了。

“你!”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無意恨恨得握了握劍,眼神幾乎要把毒岩給吞噬掉。終究,在看到對方的心不在焉時,憤憤地收起長劍。

肌雪像想到什麼,突然側過頭,抬眸一瞬不易地凝著眼前這個看似瀟灑,卻有著曠世憂愁的男人,“蘭妃……跟你是什麼關係?”

蘭妃二字,像一塊尖銳的巨大的碎石,猛然砸在毒岩的心湖,激起浪花千尺,漣漪陣陣。原本迷蒙的醉眼,突然明亮了許多。隨之,修長的鳳眼,罩上了一層薄薄的柔色,輕盈飄散一如水中之滿月,波光蕩漾。蜜色的月光靜謐地飄蕩著,飛揚著……

隻是那一句“跟你是什麼關係”,如一碗百花地斬草湯,生生地哽在他的喉頭,吞下斷腸,吐出不及,憋屈在舌根的苦,澀,癢,硬生生要把一個七尺毒聖窒息致死。

“什麼關係?什麼關係?”毒岩喃喃地重複著這四個字,失魂落魄道,“不管是什麼關係,如今……都毫無關係了!”

肌雪定定地看了他良久後,閉上眼。毒岩和蘭妃之間,怕是有一段難舍難分的緣分故事。這故事原本遠在東尤,與自己毫不相幹。可終究,因為他們,腹中的孩子,沒了活路。這是怎樣一段糾纏?肌雪突然不想理清。生怕追究下去,會牽扯更多的糾纏不清……

“罷了,是肌雪逾越了!”就不該牽扯到毒岩的私事的。揮了揮水袖,肌雪沉沉道,“公子此次前來,有何目的,請公子直言不諱。”先前劣質的謊言,隨之對自己下毒的自首,目的是為何?

毒岩稍稍收起自己的情緒,“本來,毒岩是奉命前來拉攏娘娘。隻是……”快速地看了眼肌雪,“如今,毒岩打消了這個念頭。至於另一件事……想必無意已經幫娘娘把過脈,應該知道,我的毒,並沒有這麼厲害。”真正讓她流產的,並不是他的毒。這段下毒日子裏,他幾乎是在煎熬掙紮鬥爭中度過,終究,他還是選擇了遵從自己的良心。可無論如何,自己確實是下毒了。想到這裏,毒岩黯淡了目光,“所以,此番前來,隻是想提個醒,希望娘娘好自珍重!”愧疚的目光一閃而過,毒岩行了禮,便如流星般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