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繼續維護他們,保護他們,但……隻要讓朕知道你和他們有所圖謀,到時候不要怪朕不念彼此的魚水之歡!”撂下狠話,司空穆寒躍身而起,披了件袍子便離開了東泰殿。
肌雪看著他離去的剪影,突然感覺全身發涼。
狂風揮舞著紗帳,肆虐的冷意訴說著冬意。
嗬,早知道會這樣的,自己還期待什麼?!
肌雪苦笑。
這世上,溝通其實也簡單,不易的,是理解,和寬容!
司空穆寒對自己的態度,最糾結不過,她是知道的。
是的。他愛她。
可這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隔在他們中間的,是他的帝王身份,她的中宣公主身份。盡管中宣已經滅亡,盡管北菿已經快要一統天下……他們之間的鴻溝,在於都放不下身邊的人和事。
他有他的抱負,他有他的天下。她有她的追隨者,她的愛慕者……
一直都知道,司空穆寒對金麒麟非常感興趣,也想把它納入自己帳下。可越是和肌雪待久了,便越清楚,金麒麟的這些人,即便是投到他的帳下,他們第一個服從的對象,都是歐陽肌雪!
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完全地排除歐陽肌雪的因素。
本來這倒沒什麼,可肌雪卻處處維護著他們,不讓他們暴露,為的是不被司空穆寒納入自己陣營中去,保留自己的實力。
這樣一來,雙方都有顧忌,所以即便是愛戀著對方,都不肯完全放下戒心。
司空穆寒出了宮殿,轉身回頭看著那黑漆漆的殿閣,搖了搖頭。
肌雪……就那麼護著他們麼?
她難道不懂他們的用意嗎?還把莫邪仗劍放在身邊?
那是隨時想帶走她,隨時想煽動她離開,隨時想著要把自己和她分開的人啊!
他處處防備他們,有錯嗎?
即便她始終不能完全接受他,不管她如何看待自己,他都要這麼做!既然他們不肯以臣子身份在他身邊,也沒有必要待在肌雪身邊,還隨時有可能帶走她!
不管是什麼立場,不管自己有多欣賞這些人,可終究擺脫不了他們礙事的本質!
作為帝王不允許,作為肌雪的男人,他更不允許!
再深深看了眼那殿閣,司空穆寒轉身大步流星離開。
東方天空,霞光乍現,冷霜覆瓦,菊落泥悼。
天涼好夢,念嬌知道昨夜司空穆寒留宿在東泰殿,自有皇帝身邊的太監宮女打點,竟睡得遲了些。待起來時,趕緊收拾好進了內殿,才發現裏麵安靜得厲害。
心想兩人可能昨個兒出去逛了一天,累了,也自然睡遲了。
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裏麵的動靜,才在納悶間,聽見外麵小皇子哇哇大哭的聲音,趕緊出去讓奶娘把孩子帶出去,免得吵到他們。
才要出去,卻聽見裏麵肌雪的聲音:“把孩子抱進來。”
無奈,念嬌隻得叫了奶娘把小皇子抱進去。進去一看,嚇了一跳。衣裳散落一地,其中幾件,一直服侍肌雪的她怎會不知,是肌雪的裏衣還有皇上的……便衣。
可見他們昨日晚上,戰況是如何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