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來了?”毒岩坐在小小的竹椅上。
肌雪看那椅子,雖是雅致,卻小巧了些。怕是忘兒做的,女孩子的心較玲瓏,喜歡精致小巧的,做的物什自然也會帶些女孩的心思。可男人向來不在意這些,反倒喜歡大氣穩重些的東西。瞧著毒岩坐得如此合心合意,肌雪心中便知,這些日子忘兒和他該是患難與共,情更深一步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找你。”肌雪直接說出來意。
毒岩瞧了眼她後方的莫邪,怔了一怔。見對方也看著自己,禮貌地朝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以前兩人也是見過的。莫邪曾經去過東尤傳信,那時就是毒岩接待的。不過當時莫邪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我一個廢人,圈禁在此,有何事能幫你?”毒岩拾起剛才忘兒落下的草藥,旋轉著把玩。
“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知道玉璽在哪裏?”
原本旋轉的藥草頓時停了下來,不一會兒,又接著轉起來:“娘娘說的什麼,毒岩不知道。”
“離太子,也如你這般……被軟禁了。不過……”肌雪看他雖然臉上古井無波,耳朵卻不自覺傾向自己,便把話拖慢了說,“不過沒你如今住的舒服。”
說完,還環視了四周一圈。至起碼這裏的侍衛沒有明張目膽地盯著他們。他們也可以在藥園晃蕩。同是失去自由,毒岩的活動範圍的還更多,而且身邊都是他喜歡的藥材。待在這裏,也不會無事可做。
“他不殺太子,是為了那玉璽?”毒岩知道再裝也沒有什麼必要。何況他本來就不是心機很深的人。經曆了這些事情,他已經看淡了很多事情。
“可以這麼說,不過……與其說是那虛空的玉璽,不如說他是為了離太子隱藏著的實力。”那些保護著玉璽,並打算用玉璽來起事的人,才是司空穆寒最感興趣的。
“或許是這樣吧!可惜太子不是娘娘,不會讓自己一手培養的人才拱手讓給司空穆寒。”這些隱藏的實力,既是如今離太子的籌碼,亦是他日後翻身的力量。
“他這麼做,你覺得對嗎?”已經是既定的事實,國已經滅了,傷亡已經造成,再去想著複國的事,逆道而行,又何必?
“……”毒岩沉默了會,突然抬頭問肌雪,“娘娘還是公主的時候,中宣的舊臣,公主聽說是百般維護,如今在北菿,可是如意?”
這麼敏銳的話題突然擺在肌雪麵前,肌雪也沉默了半響。
“的確是保全了他們的性命,可如今……也不算如意。”肌雪實話實說。司空穆寒對墨將軍的態度,就是很好的證明。
“既是這樣,娘娘又何必問,太子這樣做,是對不對?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苟全性命的。”毒岩歎口氣,“國滅家亡,眾人已經沒有了依靠,想著以前的日子,自然不會甘願如今亡國奴的身份。何況委曲求全,也不一定能夠保全性命不是?”
的確,當初她一心想護著眾人的性命,沒有為他們想太多。看莫邪仗劍他們的態度,即便是當初抗敵犧牲,怕也是心甘情願的。反倒是自己一手為他們安排,讓他們也跟著自己委曲求全,苟延殘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