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慢俯下頭,吻就要眼看就要落在蘇是的唇上,突然又大力推開了她,整個人也快步消失在迷霧之中,可還沒等蘇是伸出手來鎖定方向看清這張好看的臉是誰,清晨的寒氣就把她的幻想吹散了,蘇是努力睜開雙眼,伸著懶腰,窩在厚羽絨被子的舒適溫和中,最後才懶洋洋看了右邊床關櫃上的鬧鍾。
不好,約會要遲到了!又是該死的春夢作怪!
白色的球衣,卻沒有古銅的膚色,他還真以為自己是約十年沒見的女同學踢球呀,相比蘇是的隆重打扮與精心期待,在情感的重視層次上,蘇是在見到軒窗的第一眼就感覺自己已經輸了!
似曾相識的感覺,沒有。他眯著眼笑,把她的遐思打擊得粉碎。晃晃頭,趕走最後一絲夢境的回憶。然後目光堅定迎了上去。
軒窗目光是清湛有神的,活脫脫一副白淨書生的模樣。隻是一開口蘇是就發現彼此是存在很嚴重的代溝。
這代溝不僅僅隻是社會與校園隔開的,還有同齡人不同的際遇造成的。
“你跟我想象中完全不一樣呀,對了,我想在海城找份工作,你能幫忙推薦下嗎?”他不緊不慢地說著。
“抱歉,我沒有長成你想象中的樣子,”這話蘇是嘴上沒說,但在心裏滾了滾,完全忽略了這位來“麵試”的特殊求職者。
“蘇是,你能幫我推薦一份工作嗎?我看你在海城不是也有很多資源嗎?”
“哦,是,那我過會先看下你的簡曆,”蘇是尷尬地笑了笑,隻有她自己清楚這笑中有多無奈與失落。
“我還沒有簡曆呢,要麼,你幫我寫一份,這塊你應該最專業了對吧?”
“哦,好。”
沒有任何客套的問候,更沒有虛情假意地表情,接下來的一天之中,蘇是帶著他去買麵試用的衣服,皮包,皮帶,然後交代他麵試的細節,以及分析這家公司的運營情況。
“那通常對方會問哪些問題呢?還有,我如何回答比較讓麵試官滿意呢?”
他還真是不客氣,所以,蘇是也隻能一一耐心回答,甚至給他做了一些摘要筆記。
“這次見麵真是好,你對我幫助太大了。如果順利找到工作的話,我肯定要謝謝你啊!”
蘇是還沒來得及說不客氣的時候,他已經低下頭又仔細看麵試的細節備忘了。
這畫麵有點熟悉感,她回想起三年前去接剛大學畢業的表弟的情景,她的三姨拖著表弟過來麵試。
“蘇是,蘇是,你想什麼呢?我還沒回答我這個問題呢?如果麵試官提出來薪資待遇要求呢,我是回答高些還是低些?”軒窗拿著筆記本在蘇是的眼前晃了晃。
“哦,不好意思,我在想麵試還能出現的其他情節,待遇方麵嗎?按目前市場上來說吧,過高過低都不好,而哪個數字最妥,可能還要跟公司對這個崗位的期望有關係。”
“對了,你有沒有熟悉點的同行?要麼,你直接打電話問問他們,這樣我的麵試不是更簡單點了嗎?”他的腦子倒不笨,“當然,如果你公司也招的人的話,我也可以去試試?"
“我公司?”蘇是腦中一驚,突然出現了乘風那張怪臉,“我公司可能目前不招,我還是推薦你去其他公司吧?”
“那也行,我是說如果,雖然你公司小,但如果其他公司都不行的話,我的意思是到時你就收留了我去你公司得了。”
什麼?嫌公司?還求收留?蘇是的心中像是打了幾種調料,什麼滋味都有。不過,多年的職場經驗讓她在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要麼,今天先說到這,麵試畢竟是實戰,到時你有不清楚的話,再聯係我?”蘇是主動提出了不想再多聊下去的欲望。
看著這麼一張娃娃臉,蘇是有多懷疑自己的感覺。
軒窗在來往信件中的文字表達隻是滿足了她單方麵的成熟想象,不,是雙方麵的,否則她也不會從他單純的眼神中讀出了“原來你是這樣的女子”而透出來的失望。
“蘇是,我不是打擾到你了?”那副委屈的小眼神突然又打動了蘇是的心。
瞬間蘇是就找到了當知心大姐的感覺,“沒有沒有,怎麼會打擾我呢?有什麼問題你就盡管來找我。”說完,蘇是就指了指手表,“那下次見咯!”
期間她與他喝了飲料,當然單是蘇是買的,怎麼能叫一個求職者請她呢!
最後,軒窗又不好意思地過來問:"那個,我是到對麵坐公交車嗎?”
“是的,是的,沿著這條馬路,馬上就能看到站頭了。”
蘇是就差牽著他的手囑咐一句:小心過馬路。
在所有人生模式中,為了未來犧牲現在,是最壞的一種。它把幸福永遠向後推延,實際上是取消了幸福。蘇是不明白自己為了一個十年後的他,拒絕了多少感情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