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男人對他倆道了聲些,便又開始低頭無聲的吃起飯來。
林玉宇就這麼看著他吃,李柯在一旁繼續擺弄著手中的表,不時還帶在自己的手腕上對著月光看。
幾分鍾之後,男人放下碗筷,抹了一把嘴拿起酒瓶向林玉宇一比劃。林玉宇也拿起酒瓶和他比劃了一下,兩個人仰頭就喝,直到瓶中的酒液全部進入了食管中才停下。
“有煙麼?”男人對李柯說道。
李柯從褲兜裏掏出一盒中南海點八來,抽出三根,自己叼了一根,分給林玉宇和男人一人一根。
男人抽著煙,眼睛不住的打量著江九門裏的一切。最後,他的眼神回到了林玉宇和李柯身上,看了良久之後站了起來,將煙蒂掐死在煙灰缸內,轉過身就要走。
“哎哎哎!你站住,還沒給錢呢。”張凱欣一直注意著他們三個人,一看這個男人吃完啥也不說就要走,立即不幹了,緊忙追過來。
男人站住腳步,用他那難聽的聲音說道:“表就是飯錢。”
張凱欣急了,三步並作兩步站在男人麵前,手一伸道:“少糊弄人啊,甭廢話,給錢。”那神情跟男人睡完他連一百塊錢都不給一樣。
男人眯著眼看著眼前左眼報廢的青年人,嘿嘿一笑:“你隻是眼睛瞎了一隻,不是耳朵聾,我說的話你沒聽懂?”說完就要從張凱欣的身邊走過去。
“我艸你嗎!”張凱欣現在的忌諱就是自己的眼睛,這男的不給錢不說,還往他傷口上戳,怎能不讓他怒氣橫生,吼著就是一拳砸向男人的側臉。
還沒等男人做出反應,李柯衝上來一把將張凱欣的拳頭擋住,隨後而來的林玉宇抱住張凱欣向店內走去。
“這個我們不收,飯菜小宇請了,酒是我的,你走吧。”李柯將那塊屬於男人的勞力士手表放進他風衣的口袋裏,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道。
男人摸著口袋中的表,看著李柯還帶著一絲稚氣的臉龐,突然伸手入懷。他這個動作可是令李柯瞳孔一縮,插在兜裏的左手掐住一直放在兜裏的一把卡簧刀。
不過男人沒有給他使用這把卡簧的機會,他手拿出來的時候,兩根手指間也夾著一把卡簧,那卡簧的外殼很是漂亮,如同一把藝術品一樣。
“那就收下這個,以後要是有什麼麻煩,就來省城找何偉東。”男人將卡簧塞進李柯的手裏之後就揚長而去,隻留下這麼一句話。
張凱欣依然不依不饒的在林玉宇懷裏掙紮著,說什麼都要衝出去幹那個男人。
林玉宇隻對他說了幾句話,張凱欣就安靜了。
“你認為一個帶著勞力士,手指少了兩根的人會缺錢?這個人不簡單,既然咱們撞見了,就要交一下,以後未必用不著。如果你非要去幹他,我也不攔你,可是我先聲明,他應該有人命官司。”
張凱欣不鬧了,他雖然聰明,但是卻沒有林玉宇他們四個人的能耐,識人的能耐和交人的技巧。既然林玉宇這麼說了,那就應該錯不了。起碼在這方麵他對林玉宇無條件信任。況且對方是有過人命的存在,萬一動起手來把自己弄了,那就太不值得了。為了幾十塊錢的飯錢丟條小命,真的不值得。
李柯看著右手裏的卡簧,嘴角扯出了一個弧度,他明白,他和林玉宇今天又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有可能在以後能幫他們的人。
看著男人遠去的背影,李柯將刀放進了右邊的口袋裏,回身走進小店裏,繼續收拾依然狼藉的桌子與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