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遊和孫銘誌報警後,就一直留守在大宅門口等待警察到來。龍棲村派出所離此並不遠,巡警歸小林很快就趕到了現場,但是一介小巡警哪裏見過如此驚悚的血腥場麵,嘔得比孫銘誌還凶,隻能向龍江縣公安分局救助。
足足半小時後,龍江縣的縣警才姍姍來遲。考慮到縣城到山村路途遙遠,又恰逢大雨路滑,半小時實在不算久,但是心急如焚又脾氣急躁的敖遊早已不耐煩到了極限,要不是孫銘誌一直從旁勸阻,他差一點就要破口大罵出來。
考慮到敖遊和孫銘誌都受到沉重打擊,精神狀況不太穩定,縣警隻向他們草草了解了一下大概情況,就吩咐巡警用警車把他們送回盤龍莊,稍後再做詳細詢問,其餘警員現對現場進行搜查。
敖遊和孫銘誌全身都被大雨淋濕,無論身心都已精疲力盡,回到盤龍莊後便回各自房間洗澡,稍事休息。歸小林召集莊內其餘人大略講了一下情況,雖然沒有細說現場的恐怖場景,但已令眾人大驚失色,他又再三叮囑大家不要擅自離開山莊範圍,在會客廳集中等候縣警前來調查問話。
劉川光怔怔地站在走廊上,試圖眺望對岸的景況,結果自然隻是徒勞。突如其來的血腥案件令他措手不及,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僅僅是一個開始而已,更恐怖的事情或許還陸續有來。
更令他感到焦慮的是,此時甚至無法判斷,這起事件與姚亮的委托是否有關,又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他的同伴和警察知道呢?
在劉川光身旁,剛起床不久的艾翡正在全神貫注地聽歐揚講述昨晚以來發生的事情。“龍泣……麼?真是有趣的現象……”艾翡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有趣?哪裏有趣了……”劉川光反問。
“不止位於餐廳中的你們幾人,身在其它房間的餘勝和夏冰說在同一時間也聽到同樣聲音,證明既不是你們集體幻聽,也不是餐廳這一特定地方的現象。最先聽見刺耳聲音的是感官最敏銳的光,隨後是歐揚,接著才到其它人,符合年齡越小能聽到的聲音頻率上限越高的一般規律,證明龍泣是從高頻向低頻逐漸變化的自然現象,必然存在符合科學規律的合理解釋。”
一旦談及自己覺得“有趣”的話題,艾翡就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與平日那個少言寡語的他判若兩人。
正當艾翡興致盎然地分析龍泣現象的同時,敖有男瑟縮在會客廳另一角的沙發中無聲地抽泣著,姚亮輕撫著她的肩膀,努力安慰她。餘勝除了偶爾抬頭看看牆上掛的壁鍾,其餘時間就坐在另一角發呆,而夏冰卻眉頭緊鎖,似乎心中另有盤算。胡悅懷中緊緊摟著公文包,隻顧戴著耳機低頭玩iPad,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歸小林大概從來沒遇過這種大案子,站在會客廳門口裝模作樣地監視著大家,一會看著這個人一會又看著那個人,神情既緊張又難掩幾分興奮,大概在心中默默揣測誰的神情舉止比較可疑吧。
一小時之後,敖遊和孫銘誌也來到了會客廳,雖說既然神情憔悴,但畢竟比兩人剛回來時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要強多了。過了不久,縣警完成了現場搜證工作,也來到了盤龍莊。
走在最前麵的那個人身材虎背熊腰,麵目粗獷,神情剛毅,一看就是案件負責人。他緩緩掃視了一邊場內所有人,說道:“我是龍江縣刑警大隊副隊長謝長江,也是本案的負責人。我在龍江縣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凶殘的凶案現場,我絕對不允許如此凶殘的凶手在我的管轄範圍之內逍遙法外!各位放心,我一定會馬上將凶手繩之於法的!”
“又是凶案又是凶手的,難道你們已經確定這是一起謀殺案了嗎?”敖遊毫不客氣打斷了謝隊長慷慨激昂的發言,他隻在乎他關心的那件事情的答案。“那個死……血跡……你們到底確認了身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