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龍泣(13)(1 / 2)

劉川光和歐揚先是一同前往大壩值班室找到了老羅,證實了謝隊長所說確鑿無誤。老羅通宵值班未睡,從前一天晚上一直到今天上午,除了敖遊和姚亮的兩輛車以外,都未看見有其它車輛或行人走過。

盡管當時風雨交加,老羅的注意力又一直在關注水位上升情況,不敢說絕對沒有看走眼,但是值班室一直亮著燈,一看就知道有人,按常理說凶手也不敢貿然從值班室門前大搖大擺地走過吧,更何況還帶著一具屍體?

兩人過了大壩以後就兵分兩路,劉川光往中心村落方向去,而歐揚則沿著小路往反方向去。

劉川光經過敖有富大宅時停下腳步張望了一會兒。前兩天他們路過時還感歎大屋的豪華程度,沒想到短短兩天後這裏已經變成了無人的凶宅。大門前拉上了警戒線,而且有兩名縣警看守,看來想偷偷看一看凶案現場是不大可能了。

劉川光繞到大宅後方,意外發現水庫南岸的碼頭有一條小巷可以直通大宅花園後門,可能是敖有富為了方便自己使用碼頭而特地開辟的快捷方式,從這裏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大宅了。

劉川光權衡再三,最後決定暫時還是不潛入大宅,以免再次跟謝隊長爆發衝突,萬一牽連姚亮那就得不償失了。

劉川光回到主幹道上,繼續往前走不遠就有兩棟並排的平房,其中一間的前廳改造成簡易食肆,有一位貌似老板娘的中年婦女正在售賣包子餛飩等小吃。

劉川光上前詢問老板娘,當天早上是否看見姚亮開車經過的情形。沒想到老板娘十分爽快地回答見過。原來他們一家每天早上5點開始擺攤賣早餐,十幾年來風雨不改,即使那天打台風依然如此。

姚亮在盤龍莊工作一年以來,每周都有兩天會開車前來市集采購食物和日用品,他性格寬厚老實,雖然是外地人卻也頗得村民們的好感,所以老板娘那天早上很清楚地記得姚亮在6點左右開著小貨車經過,還坐在駕駛室裏向她揮手致意,大約兩個小時後回程再次經過,他停車下來買了早點。雖然停車位置剛好就在敖有富家的院子側邊,但可以肯定他並沒有進入大宅。

劉川光喜出望外,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有重大收獲了。他又問老板娘是否記得姚亮的貨車之後開往哪裏。老板娘一開始說從食肆門口看不見,但忽然靈機一動,轉身問身旁的老板。

原來那天早上路上幾乎沒有路人,生意十分冷清,於是老板忙裏偷閑,躲進裏屋休息喝茶,窗戶正好朝著大壩方向,因此他清楚看到姚亮的小貨車開過敖有富大宅後就直接轉彎上了大壩,並沒有開去其它地方。再過了半小時左右,敖遊的寶馬車就開過來了。

劉川光再三感謝兩位村民後離開了小吃店。今天調查開頭十分順利,甚至可以說大大超乎了他的預期。小吃店的證言跟目前姚亮和敖遊的說法十分相符,目前看來可以證明姚亮基本沒有進入大宅的機會,應該可以在謝隊長麵前洗清姚亮嫌疑。

然而換個角度看,這番證言同時也帶來了新的疑團,那天早上直到敖遊他們抵達為止,不光姚亮,也根本沒有其它任何人曾經接近過大宅,換句話說任何人都沒有行凶機會。

不!劉川光其實十分清楚,大門行不通,還有他剛發現的碼頭小巷可以避過小吃店的耳目進入大宅後花園。

可是,換言之,凶手是乘船過來的,而凶手來自的地方隻可能有一個,那就是另一個碼頭的所在地——盤龍莊。

雖然證明了凶手不是姚亮,卻不得不將山莊內的其它人全都卷入了凶案的漩渦之中,劉川光心中未免有點歉疚。

劉川光迫不及待地趕回山莊與其他人彙合後,興衝衝地報告他的新發現,歐揚亦認同這是一個能夠幫到姚亮的好消息。

歐揚隨即說:“我也有一個重要的發現。我們平時在村子裏看到到處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然而,今天我沿著集市盡頭一條破舊小路繼續往前走,見到的卻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龍棲村。”

那條小路沒有鋪水泥或是石礫,遍地都是雨後的泥濘,令歐揚行走得很是狼狽。幸好走了十分鍾左右就看見了幾間平房,這些房屋麵積不算小,然而其殘破程度卻讓他大吃一驚。按理說這些房屋同是5年前修建的水庫移民村,為何竟會破舊成這樣?

他走進細看,原來這些房子全都是劣質灰泥砌起的土坯房,不僅結構強度不足,又容易受日曬雨淋風化而變形剝落,唯一的優點就是便宜易造,別說跟村長大宅那樣鋼筋水泥結構的小洋樓完全不可相提並論,就連市集那邊嶄新又牢固的紅磚房亦遠遠不如。腦海中第一印象就冒出了“偷工減料、中飽私囊”這八個字。

麵前這間屋子的木門早已被白蟻蛀蝕得千瘡百孔,歪斜得掛在不合尺寸的門框上,仿佛隨時都會掉落。他透過木門和門框之間的縫隙往裏看。

昏暗的室內模糊可見一個老人坐在屋內的椅子上一動不動,明明他的頭正朝著大門方向,然而歐揚從那呆滯的目光中竟然看不出半分生氣,仿佛坐在那裏的隻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形軀殼而已。那空洞虛無的眼神讓歐揚看得心中直發毛,正當他忍不住伸手想開門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叱喝。“你在幹什麼?”